“曹文詔拒絕我軍進城?”坐在一塊石頭上的毛文龍一臉的難以置信。

“說是東州堡不接無用之人!”那傳令兵縮著腦袋,弱弱道。

啪的一聲!

耿精忠拔刀將眼前本就孱弱欲倒的樹幹一刀劈斷,上面的雪層瞬間飄飄蕩蕩落下,語氣帶著憤怒和恨意:“他說不讓進就不讓進?我們不是大明朝的軍卒?我們的命不是命?”

“當初在皮島時候,那曹文詔就時不時讓我們去登州述職拜見,哪次給的禮物少了?黃金!藥材!鹿茸!大貂!東夷珍品,哪一樣不是從他曹文詔手上過?”孔有德也是氣急敗壞,此時來回踱著步子。

“那些東西,都是上貢給朝廷諸公的,”尚學禮倒是還帶著一絲冷靜。

“就算是給朝廷的,我就不信他曹文詔沒有從中間剋扣一點!”尚可喜可沒有他父親那樣的脾氣,語氣帶著不懷好意:“賬冊都是登州府統一走,我們哪裡說了算?”

“要不,再去問問?”尚學禮看向毛文龍,眾人都以毛文龍馬首是瞻。

毛文龍只是盯著眼前的雪地,半晌無言。

寒風呼嘯,找了一處背風面歇息的眾人一時間都有些寥落。

這一仗怎麼打成了這樣?

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被建奴從鴉鶻關一路趕到了東州堡......

“報!”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之時,在外警戒的斥候進來報告。

“何事?”毛文龍抬眼望著慌慌張張的斥候。

“是......是建奴殺來了,距離我部不到一里地,”那斥候臉色還帶著絲絲血跡。

“折了兄弟?”毛文龍眉頭皺起,倒是沒有多少慌亂。

“那些建奴騎兵箭術了的,五十步開外,直接一件將一個斥候兄弟射了一個洞穿!”那斥候說話的時候,語氣還帶著絲絲顫抖,看起來嚇破了膽子。

抬眼看了看圍著自己的眾人,毛文龍低聲對著那斥候道:“此事不能外傳!”

“明......明白!”

毛文龍輕輕撥出一口氣,白氣出口瞬間凝結。

“總要一戰,一直這麼躲著也不是辦法!”毛文龍咬了咬牙:“召集部隊!建奴沒有多少騎兵,我們還有一戰之力!”xqqxs八.

一旁的耿精忠和孔有德相互看了看,嚴重都有著猶豫和恐懼。

建奴不可敵啊!

–———

蒙巖身披黑色大絨,手持丈許長槍,安坐於渾身峻黑的戰馬之上,渾身上下只有一條細柳金毛鼠尾露在外面。

“大人,那股明軍就在一里之外,”都密也是甲盔在身,馭馬跟在蒙巖身邊。

他們遠遠綴著毛文龍的部隊到達此處,本來打算毛文龍進東州堡之時一股殺入,但是現在看來,東州堡的守軍將這股明軍拒之門外了。

“我們不再等等大將軍嗎?”都密還是有些猶豫。

“不等了,直接將這股明軍拿下,等代善那邊過來,前後夾擊,共同拿下東州堡,這遼東戰局將瞬間逆轉,”蒙巖說話甕聲甕氣,露出的雙目帶著一股子冰冷:“雖然前面這股明軍廢物一般,但是如果在我們攻城的時候在旁邊干擾一二,還是有些煩人的,不如直接幹掉!”

“明白了,”都密點了點頭。

“騎兵前行,步兵弓手在後,相互配合,三四個來回將對方陣型衝散,輕裝步兵收拾殘局,爭取今天傍晚結束戰鬥,代善那邊大軍應該也要到了。”

蒙巖望著前方一馬平川的地勢,這不就是建州騎兵得天獨厚的戰場?

那股子明軍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