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這幾年的灶突山南麓常年寒冰籠罩,幾乎和北麓的氣溫一樣冰寒了。

冰凌從山麓直接延伸到山腰的青色灌木和針葉數的交疊處,寒風和冰雪幾乎將此處變為生命絕地。

毛文龍此刻率領大軍正休整在一處峭巖下,此處還有一些針葉樹,能夠稍微擋住一些風雪。

長途行軍,又是潛行,所以毛文龍下令軍隊進了灶突山之後就不許生火,幸虧在皮島這些日子囤了一些貨,足夠部隊禦寒。

“毛帥,咱們要去哪裡?”xqqxs八.

毛文龍有三個副將,尚學禮(尚可喜之父),孔有德,耿仲明,方才問話的是孔有德。

“不該你問的不要問,到時候就知道了,”毛文龍圍著裘衣,一臉的肅然,摩梭著手裡的刀柄,建功立業就在當世時。

當初從李元那裡要了一個東江鎮的職位,現在看起來......機會就在眼前!

碰了一鼻子灰的孔有德聳了聳肩,看起來毫不在意毛文龍的斥責,又轉身回到原處,同耿仲明坐在一起。

“如何?”耿仲明冷笑一聲:“沒說吧?”

“除了赫圖阿啦那一處建州兵馬,還有誰?”孔有德努了努嘴:“我們一路潛行跋涉,躲過了遼南的建州守軍,又避了定遼又衛,這個方向可不是瀋陽城。”

半個月前,李元的一封調令到了皮島,同時朝廷的調令一同到了朝鮮。

他即聯合朝鮮朝廷,一同五千餘人,駐兵鴉鶻關,防止建州兵馬會和一處,為明軍正面作戰減輕壓力。

“派人去看看朝鮮那邊的情況,不要讓他們留下什麼行軍痕跡,尤其不能生火!”毛文龍的聲音傳來。

“是,大帥,我這就派人去,”尚學禮一路從遼陽城就跟隨毛文龍了,算是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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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圖阿拉位於鴉鶻關以西,灶突山以北,距離瀋陽城兩百餘里。

城垣不大,東西向兩公里,南北接近三公里,青灰色城牆從遠處望來,好似一處山堡,前突後縮,如同蟄伏在山腳下的噬人豺狼,端是易守難攻。

自從老奴瀋陽建都之後,將此處尊為興京,也許有老奴念舊的原因,或者對於大明戰事有所顧忌,此處興起之地的兵力並沒有隨著遷都而減少,反倒是兵精將強,從八旗中專門抽調了一些精良騎兵,戰兵駐紮在此。

雖然防守兵力只有區區三千餘人,但是屬於八旗的就有兩千餘,其餘也是身家性命掌握在建州手裡的包衣奴才。

兵卒戰力可見一斑。

赫圖阿拉外城北部一處最大的府邸,此時正在進行一場高層會議。

“昨日一封調兵令,今日又是一封加急調令,瀋陽城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鑲黃旗固山額真蒙巖坐在最上面的位置,說話甕聲甕氣的,但是在場沒有一個人敢輕看這個皇太極手下第三號巴魯圖。

鑲著金色緒子的金毛鼠尾從肩頭伸出,垂在左胸位置,蒙巖說話的時候無意識的回用手輕輕撫摸尾部的金色細柳。

“大汗命令我們儘快出發,但是不要進瀋陽城,而是前往清河堡駐紮,”坐在第二個位置的建州將領是副都統都密,一雙虎目,說話時一眨不眨,好似擇人而噬一般:“從地圖上來看,距離瀋陽城和遼陽城的距離是一樣的。”

廳內一共七個人,其餘五人沒有說話,只是在靜靜聽著,他們沒有什麼話語權,整個興京都是蒙巖和都密兩個人說了算,他們日常所作就是附和即可,敢有任何異議,直接亂棍打殺了事。m2.xqqxδ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