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喪葬,到吾正式登基之前,政事由內閣和司禮監負責,”朱由校抬眼看了看還準備勸進的臣工,抬手阻止了其的繼續發言。

“諸位臣工有事奏報,先請內閣閣臣酌議,再報司禮監,”朱由校抿了抿嘴唇,語氣沉鬱:“朕初登大寶,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執政不急於一時。”

大殿之上,諸臣聽到新皇如此言論,一時間有些發愣,初登大寶,對於掌握權力如此怠慢的皇帝還是第一次見。

身著各色袍服的臣工些神色不一,盯著地面,但是餘光不住的瞄向內閣諸位,其中蘊含著嫉妒還是不屑,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這......”葉向高和韓爌互看一眼,皇上突然把權力移交給內閣和司禮監,這雖然是好事,但是未免將其閣臣架在了火上烤。

欲成大事,必受其重,也是必要的事情。

葉向高邁出一步,向著朱由校躬身:“聖上,先皇安葬之事由禮部和司禮監全權負責,無需擔心,但是政事還需聖上做主,我等不敢有絲毫逾越。”

諸事決於上,至少在面子上過得去,諸臣看來也至少不那麼刺眼。

“諸位臣工皆為父皇看重,留下輔佐於朕,有甚逾越之處?”朱由校的語氣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瞄了一眼玉階下的眾人,突然眼珠一轉:“如果擔心遼東事,那麼可讓李卿入閣行走。”

李卿?

兵部左侍郎李瑾嘛?

朝堂之上,大多數人第一反應是兵部左侍郎,年近七旬的李瑾。

“聖上,李大人年事已高,恐怕難當此任,”賀烺皺著眉,儘量是自己的語氣舒緩:“且兵部尚書人選還未定,左侍郎入內閣不符合規矩與成例。”

站在隊中重的李瑾對於皇上的突然點名有些發懵,自己年過七旬難道時來運轉,一步而入內閣?

看來前些日子剛剛納入房中的第六個小妾帶給了自己不錯的運氣。

李瑾咳咳兩聲,支起了腰身,準備邁出班列推讓一番,這也是必要的流程。,

另一旁,葉向高等人的心已經沉下去了,其他人不明白,但是昨晚一起值宿的幾人知道,新皇口中的李卿是誰。

在朱有效心中,現在只有一個李卿。

大明五軍左都督,李定國。

“年事已高?”朱由校一愣,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李卿不是剛剛及冠嘛?”

已經邁出一條腿的李瑾突然愣住了......這個小皇上指的是剛剛入京的李元?

那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及冠?”賀烺的小鬍子一抖,已經瞄向身前不遠處那個顯得高大異常的身影,背影提拔,著實給人以壓迫感。

“聖上不會是想要李定國入內閣行走吧?”賀烺雖然儘量控制著自己的語氣,但是話口一出來,就已經帶上了質問的口吻。

“有何不可嘛?”朱由校反問一句:“是李元在遼東的戰績不夠亮眼,還是諸位愛卿決定自己比李元要強?”

“聖上,成例不可廢,自我朝開國以來,未曾有過及冠的閣臣,且李大人入京不久,如此一步登天,豈不聞王介甫筆下方仲永忽?”

韓爌當然有話說,反對李元一步登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李元一旦入閣,朝堂上這麼多肱骨之臣的臉往哪裡放?

殿內眾臣此時也是議論紛紛,李元的名雖然眾人在耳,但是要入閣可不是說皇上一句話的事,這是要刨文臣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