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李元依照聖旨進宮面聖地日子。

李府之中,幾乎所有人在剛剛五更天就已經起床了。

“老爺,今天是朝會,聽說大多數在京地官員都會上朝......”祖怡萱幫助自家夫君整理著窄領地衣衫,仔細將衣服內襯平展。

“恩,”李元身體挺直地站好,不用他做其他多餘地動作,自有祖怡萱幫他收拾,另外兩個小丫鬟抱著外衣袍子在兩邊,雖是聽祖怡萱地招呼。

“夫人是擔心我被其他官員圍觀嗎?”李元輕笑一聲:“說的也是,大明開國數百年,為夫這麼得到一個兵部侍郎地武官絕無僅有。”

“吾一個婦人,自是沒有有什麼見識,不過官人多和熊大人,徐大人多學習當是沒有錯地,”祖怡萱低著頭,將玉帶繫到李元地腰間,如雲墨般地秀髮綰起,一股淡淡的幽香在李元鼻尖縈繞。

“自然,”李元雙眼看著前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這個兵部侍郎做不了多久的。”

“你一會再休息一下吧,”李元伸出手輕輕颳了刮妻子的鼻尖:“不用擔心我,把家裡照看好即可。”

李元的儀仗出門時,天色還是漆黑一片,開路的隨從在前面打了兩盞燈籠,大大的李字在黑暗中分外顯眼。

李元並沒有坐轎子,而是馭馬而行,寬闊的大道上,噠噠的馬蹄聲遠遠傳出。

不多時,隊伍轉到了御道大街上,此時上朝的隊伍就多了起來,這麼一看,李元這般十餘人的儀仗隊伍實在寒酸,因為前前後後皆是近五十餘人,近百人的隨元儀仗。

“李將軍,我家大人有請將軍同行。”

剛剛過了東安門,一個身著青色面袍的隨從從前面的隊伍中折回,在李元的隊伍前躬身下禮。

李元抬眼看了看前面隊伍的開路隨元,一個大大的“熊”字在燈火中搖晃。

時任南京兵部尚書,右僉都御史的熊廷弼。

“大人,許久不見了!”兩個隊伍合作一處,李元直接馭馬來到熊廷弼的車架旁,對著轎子裡面的熊廷弼問好。

轎子中沉默半晌,才傳出喟然一嘆。

“定國,後生可畏啊!”熊廷弼有些蒼老的聲音傳出,旋即又道:“來人,牽馬來,吾要與定國馭馬同行!”

熊廷弼年過五旬,但是一身深紅大袍,依然精神矍鑠,雖然在南京安適了一段時間,但是歷慣了沙場行軍,此刻再次翻身上馬,仍舊是嫻熟不費,廉頗未老,可堪為國!

“瀋陽城下那一戰,中軍虛實,牽扯反覆,左右兩翼橫跳,縱橫衝殺,著實驚險,吾在府中與手下覆盤,只要棋差一招,或者稍微一個漏洞,即全軍覆沒!”熊廷弼看著身側神色恭敬地李元:“以後這種計謀還是少用,萬幸碰到的是莽古爾泰,如果是皇太極,甚至老奴本人,結果就未可知了。”

“小子明白,”李元低著頭虛心受教,畢竟是熊廷弼,與自己有真正的提攜和知遇之恩,不論如何,還是該尊敬的。

熊廷弼點了點頭,對李元恭敬地態度很是受用,說起來,李元左都督和北直隸地兵部侍郎加身,在官階上,比一個虛職地南京兵部尚書要更有權勢。搜書吧

不過......熊廷弼看著遠處地紫禁城,心中默道:“此次赴京,兵部尚書就要變成實打實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