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尋捱打,心熱的耶律重元跳下馬車,走到海方東面前大聲叫道:“海方東!”

海方東一愣,誰敢在光天化日下直呼他的名諱?活膩歪了吧!

連檢查的官兵都是一愣,自己的上司怎麼可能受一個雜耍班小子的氣?手裡的馬鞭一揚,對著耶律重元抬手就是一鞭子。

“媽的,哪裡來的小子這樣沒有規矩!”

海方東抬頭先是一愣,立馬意識到面前的人是誰。他眼疾手快,一下衝到耶律重元面前,替他挨下了那一鞭子,回手就給那名官兵一巴掌,“你個混賬王八球!你要打誰!”

那官兵被一巴掌煽得徹底暈菜,捂著臉,竟然半天沒有問出緣由。

海方東哈腰走到耶律重元面前,剛想施禮叫“大王”,就被耶律重元擋住,示意他不要出聲。

原來,守門的官兵不認識耶律重元,宿衛營的校尉還能不認識他嗎?

耶律重元吩咐道:“這雜耍班子是我找來表演的,你們不要盤查了。不許揭破我的身份!”

“明白明白!”

海方東立刻吩咐官兵放行。

看著一身契丹牧民裝扮的少年對自己的上司呼來喚去,被打的官兵徹底懵逼,趕快放行。

將耶律重元送回秦國王府,耶律重元從後門進去,沒再出來。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託著五錠十兩一個的黃金錠子跑出來相謝。周尋沒有推辭,直接收下。

要真是雜耍班子,怎麼會看不出耶律重元身份的尊貴?周尋接過金子,笑呵呵趕著馬車走了。

當然,若是葉沛、周尋想進城,就算盤查得再嚴,做幾張假的通關文牒還是可以的。可是二十幾個人,帶著兵器,明目張膽進城還是不容易。這次有了耶律重元的幫忙,與他有了接近的機會,又躲過了搜查,何樂而不為呢?

待耶律重元回到秦國王府,才得知跟他一起去遊獵的侍衛親兵和宿衛營的人都慘遭了不幸。

他們見耶律重元的汗血寶馬受驚跑了,都策馬去追。誰知道剛翻過一道山樑就被叛軍阿魯不只的游擊隊堵個合圍。

北面王的部隊此時雖然沒了直面大遼正牌軍的實力,消滅二三十個侍衛還是綽綽有餘的。最終,那些侍衛親兵和宿衛營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回到中京城。

虧得耶律重元馬快,他都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事情,還真是要感謝長生天對他的眷顧。

說來也巧,葉沛、周尋等人正準備裝成雜耍班的人混跡回中京城,就巧遇耶律重元獨自一人走過鬆林。他們一直想接近耶律重元,這回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沒跟蹤他超過一個時辰,葉沛他們就等來了對耶律重元施捨救命之恩的機會。

木篤翰和忽邇噠和聽說耶律重元回來了,哭著跑去找耶律重元。

“大王,我還以為你死了!”木篤翰抱住耶律重元,鼻涕眼淚一通摸。

耶律重元嫌棄地甩開他,“你才死了!”

“大王,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們等你到天黑,後來派人去土河附近搜尋,都沒見到你和宿衛營的人,嚇得我們都不敢回去。”忽邇噠和皺著眉頭說。

木篤翰搶過話題說:“是啊,我們都沒敢進城,在土河行宮外搭帳篷睡了一宿。到早上都沒有你的訊息,連你帶走的人都好似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辦法,我們回家找爹爹幫忙,又派了侍衛司的人去尋你,才在,才在……”

木篤翰說著有點哽咽,忽邇噠和接著說:“才在七金山的第七峰松林山找到你侍衛親兵的屍體。我們都以為你,唉,我們知道此事太大,已經稟報了太后。”

耶律重元也知道這事紙裡包不住火,但是他的跟隨全部遇難也是他沒有想到的。

“我還以為這幫蠢貨沒有找到我,原來全被叛軍……”唉,死者為大,耶律重元也不敢再在心裡咒罵他們了。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被長生天所救,又有點自傲。自己果然是大福之人,要不怎麼長生天都派神女來幫他。

木篤翰見耶律重元臉色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便問:“大王,你是怎麼逃脫叛軍追擊的?”

耶律重元昂然道:“我自然是受長生天眷顧,就在叛軍追來時,長生天派神女將我救下,還帶我去天上的仙宮做客。”

木篤翰聽得心馳神往,忽邇噠和卻一臉不屑。

正在他們三個小夥伴有說有笑時,管家及堤進了通報耶律重元道:“大王,宮裡來人了,說讓大王速速進宮。”

耶律重元一聽,腦袋耷拉下來立刻沒了精神。

“唉,能不能裝病?”

忽邇噠和笑道:“您要是裝病,太后就直接過來王府了。”

耶律重元長嘆一聲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