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靈之旅

我還以為是你那神神叨叨的通靈理論讓他變成那樣的呢。」鑽石故作驚訝地說道。

肯瑞斯滕撇了他一眼，滿臉的不屑，「不，雖然我還很願意看到是那樣，但這並不是事實。」

場地正中，菲利普皺眉看著杜尚，「你在幹什麼？拖延時間嗎？」

「我在測試。」杜尚說道，仍在不斷地向四面八方張望。

格蕾絲疑惑道：「測試？額……所以你還打算決鬥嗎？」

菲利普也不由得看向了他，他似乎心中忽然又充滿了希望。是的，杜尚如果在這時候臨陣脫逃，當然會讓自己在巫師界淪為笑柄，但卻可以避免被一位藍袍用魔法打得失去意識，拋開死要面子的因素，這也不是什麼無法接受的條件，或許還有希望……

一時間，菲利普覺得自己比杜尚本人都希望他能退出這場決鬥，他因此感到一陣羞恥，這直接向他的內心表明了他是有多害怕芙洛博雅，萬幸的是，他並沒有把這一點暴露出來，或者說，並沒有完全暴露出來。

但杜尚的回答卻是搖了搖頭，「不，只是稍微測試一會，」他又看向格蕾絲，「現在沒問題了，我隨時都可以開始。」

格蕾絲不確定地看了他幾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沉默著點了點頭，她轉身走向場地的邊緣。而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只剩下宣讀決鬥詞，以及把手舉高，再保持大小臂繃直在同一條直線的基礎上落下，到時候他們倆就會以最快的速度施法攻擊對方，而圍觀的人群則會退後，會給他們空出一些位置，畢竟誰也不想被菲利普的法術打到。

一切都很正常，有因有果，順理成章，就連杜尚反常的舉動都似乎被人們所淡忘，菲利普看著眼前發生或即將發生的一切，心情不能稱之為沮喪，他早已度過了那一階段，此時的他，只會用「肅穆」來應對這一切，他的想法只有一個：快速擊敗杜尚，但不要給對方造成過分的損傷，羞辱也要適可而止。

是的，這聽起來是個完美的計劃，否則，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怎麼做呢？他要麼乾脆認輸，讓自己成為一個笑話，史上最丟人的藍袍巫師，又或者給杜尚留足面子，在大戰三百回合後再「僥倖」地把他擊敗，但這樣做和前一種辦法相比也根本好不到哪裡去。

他做好了決定迎接芙洛博雅的怒火。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菲利普看著前方的杜尚，在心中說道：芙洛博雅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報復他的，因為即使是她也要想清楚，是不是真的要為了一個情人而把一個藍袍永遠地拉到她的對立面。

沒錯，一個情人。菲利普在心中重複道，似乎這樣做可以緩解他心中的焦慮。或許還是早就已經玩膩了的情人，芙洛博雅·曼恩看起來可不是什麼懂得收斂的人，更不用說，站在她那個位置的人，情人想要多少有多少，或許不是每一個都有杜尚這樣的成就，但是，仔細一想，他又有什麼成就呢？他排了幾齣戲，然後再夥同其他人一起在弗朗士開了幾所店鋪，僅此而已，這又算的了什麼？

沒錯沒錯……菲利普覺得自己的方向對了。還聽說他來格林瑞姆之後，芙洛博雅根本就沒來找過他，大半個月都過去了，他們之間還能剩下什麼？

「……這場決鬥由格林瑞姆巫師會的全體成員進行監督，嚴格遵守《決鬥法》的各項規定，」格蕾絲站在距他們兩人有一定距離的遠處，早在她往回走到時候，周圍的巫師們就逐漸散開了。不是所有人都見過決鬥，巫師間的決鬥還沒有那麼頻繁，但沒見過的人也只需要跟著見過的人有樣學樣，這不會構成什麼苦難。格蕾絲繼續說：「按照決鬥雙方都認可的規則，決鬥以一方失去意識結束，不得殺人，不得請求外援，決鬥時不能服用魔藥……」

她又一連說了好幾個「不得」，最後以「若有一方違反，在場的所有監督者都有義務對其按照《決鬥法》進行起訴……」

這裡沒人會遭到起訴。菲利普心想，他愛秩序，可以的話，永遠也不想打破他，這也在很大程度上揭示了他之所以待在奧克蘭德的原因，那裡雖然落後，但秩序井然，上下尊卑嚴密有序，他待在那裡，看著凡人僕人們姿態裡發自內心的尊敬，這能讓他獲得真正的平和。而不是像蘭登，尤其是弗朗士那樣，待在傳習庭的十年，已經讓他厭倦了這個無禮的城市以及國度，毫無疑問的是，巫師們在這裡受到了令人難以忍受的怠慢。.

即使是依舊選擇在這裡生活的巫師，通常也不會反駁他的這一觀點，也因此，他這次在來格林瑞姆之後，他對他的這一想法更加確信。唯一讓他有些小小疑惑的是，每當他建議對方去奧克蘭德生活的時候，得到的回應絕大部分都是一個難以解讀的微笑加搖頭，彷彿一旦這麼說就能觸及到他們這些人身體中某個統一的按鈕一樣。但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他選擇將其拋之腦後。

菲利普看著十米開外的杜尚，後者仍在四處張望，但轉動腦袋的幅度已經變得很小了，至少和之前相比是這樣。他有些好奇對方到底想幹什麼，但隨即又掐滅了自己的想法，作為高階巫師，他厲害的可不只是魔感的敏銳程度，還包括強大的自制力，他知道這世界上很多看起來莫名其妙的行為，其根本原因就是為了擾亂視聽。

如果一個東西最開始就是以讓人陷入困惑為目的，那麼又怎能從其中得到有用的資訊呢？可能唯一能得到的就是：對方想要騙自己。而菲利普早就知道了這一點，他就是為這一點來的，所以此刻，他不會再上一次當，他一邊聽著格蕾絲接近尾聲的宣讀，一邊已經開始給精神體預熱，待會決鬥開始，他首先要施放的是防護型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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