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沒有名字的夜晚

露易斯身上的改變讓杜尚有些反應不及。他認識的那個學妹確實有些小心機，但整體上是無害的，現在的露易斯卻能挽著他的手，笑吟吟地用芙洛博雅來威脅他。他不知道自己的那番話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效果，他明明只是說了把她當做妹妹啊！

迫於無奈，他只能同意了露易斯的要求。並盡力往好處想：酒店的2號套房共有4間臥室，所以露易斯就算住進來問題也不大，只要她的房間與盧娜的分開就行。

套房的佈局是左右各兩間臥室，中間是客廳，客廳的另外兩面則是浴室、門關、聚會用的吧檯與伸拉門的露臺。為盧娜考慮，杜尚本想讓她住到左邊，自己和露易絲則住右邊，但遭到了盧娜本人的強烈反對——在強行把她扒拉開，並保持一段距離後，她終於恢復了清醒，並堅稱先前的行為全是受杜尚的影響——杜尚只好讓露易斯住到另外一側，這自然引起了她的強烈不滿。

但不滿歸不滿，她也沒有太步步緊逼，再次拿芙洛博雅出來威脅。房間的劃分就這麼定下了，此時已接近十一點，但三人都沒有什麼睡意，這是少有的他們三人獨處的時刻。

氣氛有些詭異，盧娜對露易斯這個突然闖入進來的第三者有些不滿，但以她的性格也不會主動說什麼，只是坐得遠了些，避免被她影響到情緒。露易斯則一門心思地和杜尚聊天，雖然這些話題無一例外全都是在隔靴搔癢。

「學長，我口渴了～」

杜尚從吧檯上的銀製酒架上抽出一瓶葡萄酒，又提出來三隻高腳杯，他邊給酒杯倒酒，邊問：「你是怎麼說服卡洛琳的？」

「就是把你說的再給她複述一遍，」露易斯解釋道，「卡洛琳不知道盧娜姐的體質，當時還不信呢……」

杜尚把盛著酒的酒杯遞給她，然後又拿著盧娜和自己的那杯，走到盧娜旁邊給她遞過去，然後順勢坐在她邊上。

今晚露易斯的改變迫使他採取起了防禦姿態，下意識地保持距離。盧娜在他坐下後微微臉紅，露易斯目光閃動，但只是繼續說道：「幸好維妮學姐也在旁邊，我就拉她來作證，有我還有學姐這個證人，卡洛琳就只好接受了。」

杜尚吸了口涼氣，「這事你讓學姐也知道了？」

露易斯笑了笑，「哪有，只是讓她作證一下盧娜姐的事。」

杜尚這才放鬆下來，「謝謝。」

「客氣。」

場面沉默了一會，露易斯站起來，打破尷尬道：「那我先去洗澡了？」

杜尚點點頭，「嗯，你先吧。」

露易斯是玩真格的，她已經把行李都帶了過來，此時腳步輕快地去收拾衣服，不一會就推門進了浴室，裡面響起了水聲。

盧娜說：「那孩子喜歡你。」

杜尚嘆了口氣，「我知道。」

盧娜看了他一會道：「罪孽深重。」

杜尚喝了口酒，「如果是想被罰的話，你的意圖也太明顯了。」

「才、才沒有……」盧娜看向一旁，她被杜尚盯得受不了，站起來道，「我也去洗澡。」便急匆匆地走進另一間浴室。

透過兩間浴室門上的毛玻璃，可以看見裡邊明亮的燈光，杜尚默默地喝了一口酒，他知道如果繼續坐在這裡，等待他的會是什麼。露易斯會一邊擦著溼潤的頭髮，一邊穿著單薄的睡衣走出來。而盧娜連衣服都沒拿進去，要麼光只穿著酒店的浴袍，也可能只圍著一張浴巾……

他念及此處，用法術把酒瓶裡的酒全部變成清水，然後讓它們飄出瓶口。他捧起空中的水洗了把臉，再把水澆到房間角落裡的盆栽中，隨後徑直走進臥室，鎖門，佈下魔法禁制，防止露易斯用法術開鎖。

他盡力摒除雜念，拿出工作筆記，一邊回憶今天的拍攝，一邊在上面寫寫畫畫。

約莫半小時後，他聽到外面有人敲門，露易斯在隔著門喊他。他裝作沒聽見鍾後，門再度響起，這次大概是換成了盧娜，敲門無果後她就走開了。

他鬆了一口氣，這下他終於可以安靜一陣了。

寫了寫計劃，又挑挑揀揀幾遍今天拍得的片段，時間就到了晚上兩點。他結束工作，躺到了床上，沒一會就近乎入眠。

這時，禁制觸發，杜尚佈滿血絲的眼睛猛然睜開……

卡洛琳確實如露易斯所言，在早餐的時候找上了杜尚，她承認自己太沖動了，不應該貿然下判斷，並給杜尚道了歉，最後還關切地問他為什麼黑眼圈這麼濃，是不是沒睡好。面對最後這個問題，杜尚只能假笑著糊弄過去。

劇組的到來成為了格林瑞姆當地的一則新聞。電影還未進入格林瑞姆，但訊息靈通的媒體人們不可能不知道這種最近於首都興起的新奇娛樂方式。記者們開始頻頻在酒店周圍，乃至於會偷偷靠近拍攝現場。劇組裡的許多外圍人員都時不時會被記者套話，好在他們所有人都預先簽署了保密協議。

拍攝進行到的時候，卡洛琳的身份暴露了，即使他們這幾天都只在室內拍攝，並有專車接送她往返於酒店和片場，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卡洛琳的身份曝光後，首先是本地報紙用了整整一個版面來分析這件事。到後來弗朗士那邊也聞風而動，好幾家報社專門派記者來調查，林蔭路大酒店的房客數量頓時暴漲。

幸運的是電影都拍攝並未受到太大影響，前期的進展很順利，一月還沒過半，室內部分就已經基本拍完，他們的重心放到了室外。《魔女宅急便》的很多室外場景需要用到大量的群眾演員，對於這個世界的人們來說這無疑是份聞所未聞的工作。..

他們借報紙招募演員，一開始還被當成騙局，但後來應召者越來越多，其中大多數是從弗朗士來的遊客。他們看過電影，又是城裡最閒的一批人，當然十分樂意當一次演員讓自己也有機會登上大銀幕。甚至有人表示不要報酬，倒貼錢都可以。對於這類要求，杜尚自然表示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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