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當家快不行了!”廉寶的聲音低沉,竟帶著一絲絲驚慌的意味。

徐年臉色也一沉,同樣露出了震驚和不敢相信,他一把拍在廉寶的肩膀上,低聲喝到:“你特孃的在胡說些什麼?老子走的時候大當家還好好的,怎麼這才幾天就不行了?”

“你個兔崽子是不是皮癢了,竟敢咒大當家?”

山賊響馬群中,渾號“通天手”的徐年,小時候只是附近村裡面無爹無孃的野孩子,十年前,九歲的他一個人用石塊砸碎了村裡欺男霸女的土財主腦袋,然後在這黑風山下了廟,也就有了屬於自己的字號。

十年的時間,他憑藉著一股兇狠的血勇氣,無數次的拼殺,無數次的死裡逃生間,“通天手”的名聲大噪,在這寨子裡面博了一個三當家的名號。

雖然只是排行第三,沒有多大的權利,但終歸還是有了一點的家底,有了幾個忠心於自己的手下。

而這黑風山大當家的,聽上去似乎應該是一個膀大腰圓,面容兇惡的彪形壯漢,或者是面容陰鷙的老者。

但其實,在這東三省山匪群中都知道,黑風山大當家,乃是一個徐娘半老的豐潤女人。

不過沒有人敢小瞧這麼一個獨自執掌著諾大山寨的人,即使這個人只是一個女人。

血腥,殘酷,不擇手段。

這在封建思想依舊濃重的1937年,也幾乎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但是塗夫人用她的狠辣和鐵血的手段,做到了。

黑風山大當家,千里響馬匪徒的王者,綽號:塗夫人。

塗者,屠也!

但是今天,剛回山的徐年突然就聽到了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訊息,這個手段高超的女人,就要這麼無聲無息的死了麼麼?

塗夫人若是真的有什麼事情,撒手西去…

徐年的臉色越來越沉,如今的黑風山派系眾多,以往全靠著塗夫人的威嚴震懾著,表面上一片祥和。

她一死,恐怕整個山寨都會迎來一次勢力大洗牌,這個過程免不了腥風血雨。

畢竟,在這八百里黑土地上,山匪響馬們顆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山中餓狼。

想到這,徐年摸了摸下巴,心中卻是想到自己之前的事情:恐怕之前約定的援兵,就是因為這個而沒有及時來吧。

這時,一旁的廉寶有些委屈的說道:“大哥,這種事情,我怎麼亂說呢。”

“你要不塊回去吧,寨子裡面的劉天寶已經去看了,同樣也束手無策!”

劉天寶,黑風寨赤腳遊醫,一手祖傳的金針渡魂法幾乎能肉白骨,活死人。

“竟然連劉天寶也沒有辦法了?”

聞聽此言,徐年臉色一怔,眼中凝重之色更濃,問道:“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二當家,以及其他的幾位三當家都已經知道了,不過訊息暫時沒有傳出去,知道的人還少。”

廉寶朝四周張望了一圈,又低聲說道:“大哥,眼下整個寨子都不太安寧,剛兒我出門的時候還看見章合他們揣著槍不知道幹嘛去了。”

“那章合向來跟你不大對付,大哥,你可要小心些啊。”

章合麼?徐年揮了揮手,也沒在意這些,他心裡面很清楚,塗夫人病重的訊息一傳出來,那些暗地裡面的牛鬼蛇神都會冒出來。

“走,這場好戲,我們也去湊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