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山匪營,自然是位於黑風山的絕巔之上,唯一的對外通道就是此刻徐年腳下的那一條狹窄的木製吊橋。

至於有沒有另外的別的秘密通道,徐年搜尋了一下腦海,並沒有找到相關的記憶。

不過他可以確定,這裡肯定會有別的下山的路,總不可能只靠著這麼一條小小的木吊橋。

吊橋的另一頭則淹沒在大興安嶺無盡的重巒疊嶂中,順著一條山路蜿蜒著接到大路上。

遠遠的向前面望去,山上的黑色營寨籠罩著一層濃密的陰雲,吐露著肅殺和暴戾。

走來晃悠悠的吊橋之上,看著下方那雲霧繚繞,不聞一聲一響的山澗,即使是膽大如徐年,此刻也不由得有些心神馳漾。

任誰提心吊膽的揪著心走過這條數十米的獨木橋,都會對眼前的那座猙獰雌伏的寨子生出畏懼之心。

這無關人性,只是黑風山用來宣示自己在這片黑土地上的統治地位。

霸道鐵血,這是這座古老的山寨幾百年來的傳統。

頂著夾雜著雪花的北風,徐年最終還是走過了吊橋,踏上了對面的地面。

黑風山的營寨前是一塊廣闊的空地,用均一的青石板鋪平了,上面滿是坑坑窪窪的痕跡,顯示著這座城堡的悠久歲月。

營門高聳,幾米高的連綿牆壁上佈滿了哨塔垛口,隱隱的有人影在來回遊動著,黑色的巨大旗幟在狂風下獵獵作響。

無數根粗大的火把燃燒著,將周圍的一切點亮,也將徐年的臉龐映照的火紅一片。

他抬了抬帽簷,邁步向前走,夾著鋼板的靴子踩在青石板上,沙沙作響。

門口,一個土匪抱著槍,縮著脖子湊在火盆旁邊,青澀的臉上掛著止不住的睏意,不停的在打著哈欠。

黑風山作為黑土地上響馬勢力中最大的一支,足足有上千條槍,幾百號精壯的漢子,除了日本人,沒有哪家敢打他們的主意。

因此門口的這個土匪也放鬆了警惕。

就在這時,一個陰影從遠處沉默著走了過來,土匪下意識的一機靈,連忙端起了槍,大聲喝到:“蘑菇,溜哪路?什麼價?(什麼人?來幹什麼?)”

來的人沉默不語,帽簷下的臉龐蒙著一層陰影,一句話不說。

土匪眼中兇光一閃,槍口抬高,手指搭在扳機上,剛想要開槍。

下一刻就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直覺得自己的臉好像被火車撞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這一巴掌,抽的他是眼冒金星,七葷八素,張嘴直接吐出了一口帶著幾顆門牙的血。

徐年收回手,冷冷的盯著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土匪:“嘿!野雞馬哈的,不認得你家老天王!(小兔崽子,連自己祖宗都不認識了?)”

聞聽此言,地上的土匪一愣,勉強睜開腫脹的眼睛細看,心中一驚,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

“老鼠折了腿,哪能不認自家天王山!(小子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出來當家的您!)”

說完,土匪心中暗暗叫苦,面前的這位爺可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再加上看樣子這會心情不好,自己這下子可真算的上是倒黴到家了。

“嗯~”徐年點了點頭,鼻腔吐出了兩條白氣,他沒有耐心再跟這個土匪切什麼黑話,直接了當的問道:“這兩日寨子裡面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比如說,人馬調動?”

“大事?”土匪一愣,搖了搖頭說到:“沒有啊,寨子裡面啥事兒都沒有啊。”

“沒有?”徐年摸了摸下巴,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