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叫我來,就是來惡意揣測我,惡意揣測你兒子嗎。”徐增壽臉色很不好看。

“三哥,本宮言盡於此,徐家承蒙皇恩,姐姐她們也很知足。本宮從陛下還流落民間時便跟著他,到他如今坐上那奉天殿,深知不易,他是真的希望百姓能夠過得好,你不支援反而教唆文墉如此之做,也不為徐家想想。”

“皇后娘娘,陛下只不過是因為你流掉的那個孩子愧疚你而已,你當他在意你,從文基和德寧同時出生,再到文墉,我可是從小看到大的,這會兒說我居心叵測。”

見徐妙錦要走,徐增壽又跟著嗡嗡道:“你不想聽?我偏要說。士紳一體當差納糧,滿朝文武誰同意,就大哥那個犟驢傻不愣登支援!

開發石見銀山,我去討要,陛下不給我。那皇后娘娘去要,陛下肯定會給你的,給外人採不如給徐家。”

聽聞徐增壽還想要石見銀山的開發之權,轉過身,道:“誰也不能阻擋陛下的國策,寶鈔與士紳當差納糧皆是國策,石見銀山採礦權,陛下想給誰就給誰,你說了不算,我也不會幫你問。”

說完轉身離去。

門外內侍過來道:“徐大將軍,皇后娘娘說,若是大將軍您不想在宮裡用膳,便差奴婢送你出宮。”

徐增壽道:“用,文墉呢?”

“皇后娘娘說,讓殿下面壁。”

且說方孝孺在偏殿等候,徐妙錦走到廊下時,保持自己臉上微笑,見方孝孺發呆,道:“方學士找本宮有何事?”

雖然說帝后情深,找皇后娘娘未必就會幫忙勸阻,但是方孝孺仍然想要試一試。

登基大典這幾日,方孝孺也是盡心盡責,不曾想陛下上朝第一件事便是將自己推到北方去,這如何說法,方孝孺便對著皇后大吐苦水。

“皇后娘娘,臣自問無愧於心,如今陛下登大寶,但是似乎想要逆祖宗法制而行。”方孝孺抹了把眼淚,哽咽著說道:“陛下斥臣去北方,到底是為何故啊。”

“你是說,陛下讓你去北方為大明推廣學堂,方學士不願意去?”徐皇后望著對面的方孝孺,疑惑的問道。

“回皇后娘娘,臣,所言句句屬實啊,陛下怎麼能廢除殉葬,這可是洪武爺在位定下的規矩,就連太上皇登基時都沒有去改過。”

“可是,陛下不是洪武爺,也不是文康爺,他是當今皇帝,是大明百姓的天,殉葬活人,如此做法,豈不知是傷天害理。”

方孝儒道:“殉葬有何不好?後宮妃嬪同葬,大明皇宮少多少開支,又避免多少後宮醜聞。”

“方學士!本宮支援陛下廢除殉葬是憐惜生命,不能沒有子嗣就要一同殉葬,有些人可殉情,但有的人只想好好活著,為何要生葬,便是造孽,儒家的仁義,先生比本宮懂。”

“這……”方孝孺一時不知道如何去接這話,似乎是有那麼些道理,可是士紳納糧又該怎麼說。

“陛下脾氣不好,有些時候本宮也勸不住,所以方學士還是三思而後行才好,學士一番才華,教書育人做學問才是最好的上策。”徐妙錦語重心長的看著方孝儒說道。

方孝孺知道新帝手段,不過從他做太子時為了百姓來看,還覺得他是個好皇帝,事實上,登大寶就開始大刀闊斧廢殉葬。

不過這可是皇帝啊,還是正統,又無從吐槽,只能求助於這位徐皇后,方孝孺默默地等著。

“後宮不得干政,這個規矩方學士應該比本宮懂,陛下常與本宮說,方學士乃是大儒,要用到大明最要緊,最需要的地方去。

陛下最看重的便是學堂,讓學士去是為了教化學生。”

方孝孺忙道:“臣是願意去教化學生的,只是……”

“那就好,此乃好事,本宮會與陛下提方學士的赤膽忠心的,讓陛下早日安排學士啟程。”

“皇后娘娘,臣不是那個意思。”方孝孺沒有說出的後半句是他想留在京城教化學生,怎奈沒說出口。

“對了,方學士,本宮前幾日見琉球使臣送來一支百年人參,便送給方學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