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槍可以被如此使用。

殺人居然如此輕鬆。

兩個活生生的人,兩個和自己一樣的生物,剛剛還大聲呼喊而此刻就變成驚悚的屍體。

獵人,是執法者和制裁者,難到就可以如此輕易地殺死一個人嗎?

“心懸利劍,恪盡職守!”

這句剛剛成為獵人的那一刻,向著執法會會徽宣誓所做出的承諾,曾經也讓他燃起了無窮的熱血,而如今看見的,這位資深,強大,技術高超的孤狼,逾越了審判法,直接槍殺了兩人,他越發不能理解這一切發生的成因。

“小子!小子!”

雷宇猛地回頭,他已經一身冷汗,要不是老孫喊醒他,還不知道要發楞多久。

“時間久了,你自然會理解我的做法,”李逝沒有看雷宇一眼,他只是兀自地搜尋那兩人身上有用的情報,“如果一切按照程式來,很多事都無法得到真相。”

就是這樣的寥寥幾句,李逝沒有多說什麼,他也沒搜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只是看見了一封要遞交出去的信件。

“致分界地堡壘側使法澤,分界地北部情況出現異動,得到線報,來自暗海的雪地犬組織已經滲透到分界地,人數不詳,線報稱該組織人員已經殺害暗海堡壘神使清源現在抵達分界地北部,希望法澤大人可以前往北部堡一敘。——安德羅,”李逝仔細地讀完了信件,“怎麼看……”

“難不成安德羅也想殺人滅口?”老孫狐疑道,整個案子疑點重重,確實值得深思。

“如果梳理起來,應該也有一個清晰的脈絡,”李逝伸出手指在地面上畫起來,“問題的核心在此,你們所追捕的那兩個帝國逃犯大機率就是他們兩個殺掉的兩個帝國人,而所謂的技術就是馴獸技術,當時在野外我被兩個降神會使徒帶著裂齒獸圍攻,很有可能就是安德羅所為,他接著殺死帝國逃兵再借屍還魂,用自己的人假替兩人,殺了我,而後再對外宣稱已經抓捕並斬殺兩個逃兵,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確實縝密,大差不差了,”老孫皺起眉頭,他沒有想到降神會居然膽敢如此,斬殺帝國兵,刺殺組織者級別的獵人,這些事情已經完全打破了荒野之中秩序的底線。

“可是!”老孫突然想到了什麼。

“不錯,怪就怪在法澤給我下藥,”李逝看來也被這個疑點給難住了,“如果說安德羅依靠借屍還魂的辦法把我殺死在法澤堡壘的附近,既可以加貨給那兩個倒黴的帝國逃犯也可以直接假貨給法澤,然而法澤用迷藥迷暈我就大為奇怪,如果我倒在他堡壘附近,最後的可能性是什麼?那就是引火燒身!”

“安德羅和法澤的矛盾點就在於誰可以坐上神使之位,這兩人明爭暗鬥,神使之位可以說是降神會極為高階的領袖,再往上就直升神委議員,在降神會將舉足輕重,誘惑力可想而知,那這法澤又是何必呢?他不會也想先迷暈你然後再派人殺你來嫁禍給安德羅?”

老孫的話確實有一定的可能性,可李逝一直在想,他想起法澤那冷靜縹緲的臉,總覺得這個人的城府遠遠沒有這麼低。

“到底是什麼呢?”李逝不斷思考著,他把從之前到現在的脈絡完全細緻地整合在一起,努力想要得出結果,“法澤,安德羅,都是側使,那麼他們的目標就是升任神使……”

升任神使,目標簡單……

然而要想升就不得不爭,而我自己便是最大的旗子。

殺了我這顆棋子來嫁禍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