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曹老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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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頂男人馬上來和我握手,我不太習慣這樣的場合,但還是和他握了兩下。
握手其實是很能判斷一個人性格的方法,比如陳歌和人握手就很用力且粗暴,一握就知道這人是個不拘小節,並且長期和同樣不拘小節的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混在一起的人。和呂珊珊握手,她一直都是輕輕柔柔的,時間力道都恰到好處,握手時的每一個細節都像是練習過的,不會出格,一握就能覺出這是見過世面的女孩子。
而這個禿頂男人,雖然不如呂珊珊那麼輕柔,但是握手的方式可以說是相當商務,不會讓人感到不適,可見應該是個常年混跡於商場的老手了。
禿頂男人讓穿黑西裝的男人把我們東西拿到客房去,我這才知道原來那是他的保鏢,不是什麼開車的師傅。他則帶著我們去了他的茶室。
茶室位於這棟民宅的二層,雖然佈置簡陋,但是採光很好。初冬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配上新沏的茶,茶香在不大的房子裡逸散開,連方鶴都舒服地眯起了眼。
禿頂男人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茶,見我和方鶴都小抿了一口才開口。
就禿頂男人所說,他姓曹,這裡是他家老宅。早年間在澄平本地做包工頭,攢下些資本後,在新千年裡搭上了網際網路的順風車,事業一路上升,就把公司開到了D市,也就很少再回澄平了。這次回來,是這些年大家條件好了,他們曹姓家族想要恢復宗祠。雖然他並非長子長孫,但作為整個家族裡發展最好的一支,他被請了回來,說是給家裡做主,實際上就是讓他回來多掏點錢。
做生意的人多少都信些風水玄學,這位曹老闆也不例外。他也覺得自己這麼多年順風順水,多少還是有祖先保佑,自然也該出錢出力。於是也就回了老家,準備在老房子裡小住一段時間,等重建祠堂的事基本定下來了,再回公司。
只是這一住就住出問題了。
曹老闆先是總覺得屋裡有人,有些自己常用的物件會莫名其妙消失。他以為家裡太久不住來了賊,就把自己的保鏢調過來了好幾個,在家裡一通亂找也沒找到什麼。曹老闆只好當成這是錯覺。
但之後他夜裡開始常常做噩夢,驚醒的時候總能隱隱約約看到房裡站著個人影。
曹老闆這時候開始怕了,就讓保鏢在自己睡覺時守在他的床邊。這個做法聽起來很變態,但是曹老闆有自己的一套理論。
他說:“我招的保鏢都是童子之身,陽氣足。”
我聽他說這話的時候,正在喝茶,聽到“童子之身”,我差點一口茶噴出來,瞬間覺得送我們來的那位保鏢小哥有幾分可憐了。
曹老闆不愧是大老闆,無視了我臉上急劇變化的怪異表情,繼續講他的故事。
他講,讓保鏢來守著他睡覺才是真正恐怖的地方的開始。
頭幾夜他睡得很好,沒有再受到奇怪事情的侵擾。但這僅僅持續了三天。
第三天,一直夜裡守著他的保鏢忽然急病,拉到醫院去搶救,但是天還沒亮,人就沒了。當時曹老闆覺得這是意外,就換了一個保鏢守著他睡覺。但第二個保鏢甚至沒有熬過三天,第二天晚上就開始上吐下瀉。至此,曹老闆還以為只是保鏢吃壞了肚子,讓他回家休息了。第三個保鏢來了後,不到一天工夫就莫名其妙的低血糖暈倒了。
這時,曹老闆才意識到問題嚴重了。
曹老闆一臉疲憊地和方鶴訴苦:“我雖然是個資本家,但這些年我一直熱心慈善事業,還給澄平大學捐過教學樓。而且我一直都是很善待身邊人的,那些保鏢不少都跟了我很多年,我每年都給他們做全套體檢,休假也一天都不會少,絕對不存在壓榨員工這種事的!”
老闆的嘴,騙人的鬼。我就當聽一樂。
但是如果真如曹老闆所說,那這次事情想必相當棘手。怨念深重的逝者的魂魄不但出現在現世,還造成了活人的死亡,這不是小事。而且我也多少有些理解為什麼這位曹老闆要用這種方式偷偷摸摸接觸方鶴了。畢竟這種事傳出去,不可能不被傳閒話,這應該是曹老闆很不想看到的吧。
我看了眼方鶴,方鶴不慌不忙地在他的平板上記著筆記。現在我倆的狀態,反倒是他像我的助手了。
我不禁有些慚愧,開始考慮下次再出來,是不是應該帶上我的平板,我來記筆記。想到我的平板,我更慚愧了。我的平板在大學剛買時還用來學習過幾天,後來就像那句古話描述的一樣“買前生產力,買後pilipili”了。
曹老闆說,在第三個保鏢也病倒後,他就不敢再住在這棟房子裡了,一直在市裡住酒店。但是這裡畢竟是他家的老宅子,他發跡前一直生活在這裡,也很有些感情。就透過關係打聽到方鶴在這方面能力很強,順著找來了。
還說那天他親自去了方鶴的研究室,結果正好趕上方鶴不在,只好留了封信就回去了。曹老闆還很痛心疾首地說方鶴的研究室條件太差了,等方鶴幫他把這事解決了,一定給澄平大學再捐兩棟教學樓,讓方鶴搬進新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