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歸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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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傷在哪兒了?”我見他醒來,連忙問道。
“肩上。”大約是疼極了,他的氣息很不平穩。但還是用沒受傷的右手撐著地爬起來,靠在洞壁上。
我小心翼翼地爬到他的左側,仔細檢查他的肩膀。
他穿的是件黑色的薄風衣,左肩處破了個大洞,一模上去溼漉漉的,滿手都是鮮紅。
我到抽了一口冷氣,手止不住地顫抖。
這是槍傷,槍上應該怎麼處理來著?我把腦子裡所有的急救知識翻來覆去找了幾遍,也找不出一絲關於槍傷處理的知識。
這年頭根本沒人會教槍傷的處理方式吧!
我只得向方鶴投去求助的眼神,即便我知道現在最需要幫助的人是他。
“沒事,子彈沒留在體內,只是擦傷。”看到我的眼神,方鶴用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說道。“很快就不會流血了。”
鬼才信他的話。能疼到暈過去的傷會沒事?況且流了這麼多血!
對!血!
我恍然大悟。槍傷會流血,別管怎麼樣,先止血再說。
我們倆在山裡折騰了一夜,早就渾身都是泥了。看著皺著眉靠在洞壁上,還一刻不停盯著洞口的方鶴,我瞬間想到了很多。比如我以前看過的探險小說。
“你帶刀了吧!”我問方鶴,方鶴揚眉看了我一眼,猶豫著點了點頭。
我伸出手,他慢吞吞地從口袋裡掏出他的摺疊刀遞給我。
“轉過去,面對洞口。”我命令他。他不明就裡,但還是照做了。
我背對著他,撩起自己的毛衣。因為毛衣扎人,所以我貼身穿了一件棉質的打底衫。
回憶著以前看的那些冒險小說裡主人公的做法,我把打底衫的下半截裁成布條。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還算乾淨的布了。
我讓方鶴扭過來,將他的外衣小心翼翼的脫下來,裡邊的慘狀讓我觸目驚心。
他穿的不多,裡邊只有一件白襯衫加了件灰色的毛背心。靠近左肩處的衣服全都血糊糊的,擰成一團。血水也早就把他的襯衫浸透了大半,大半個袖子全是鮮紅的,就連襯衫領口都已經紅了。
他的摺疊刀是多功能的,裡邊還有個小剪刀。我用小剪刀將他傷口附近的襯衫剪開,讓他的傷口露出來。
子彈穿過了他的肌肉,留下了一大一小兩個血洞,血洞現在還在往出冒血。但出血量看著不大,應該並沒有傷到動脈。
我深吸了一口山洞裡帶著潮溼和土腥味的冷空氣,看了一眼方鶴。方鶴顯然已經意識到了我要幹什麼,低頭看著傷口,不再看我。
他的行為被我當做了默許。
我用之前裁下來的一塊棉布疊了幾折,敷在方鶴傷口上。
“你要是疼的話,一定和我說。”我一邊說,一邊擼起袖口。
“我說了你就會停手?”方鶴臉色蒼白,見不到一絲血色,卻還不忘了調侃,眉眼間一股子戲謔的味道。
我沒搭理他,用力按壓在他的傷口上。
他“嘶——”了一聲,眉心緊蹙,沒了之前不以為然的模樣。
果然只要是人類就會怕疼的。
我用力按壓著他的傷口,他的血很快滲透了棉布,我指縫裡全是他的血。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按壓止血起效了的緣故,我發覺他的出血量大幅減少。
沒兩分鐘,血就止住了。
我不禁對按壓止血法的有效性大為驚歎。
血止住了,我便用布條把他的傷口包紮得嚴嚴實實,雖然不甚美觀,但我覺得這種時候有效性第一。
傷口包紮好後,我把我的加絨外套脫給他。我聽說大量失血後,人會很冷。
他很瘦,穿我的外套並不費勁,只是袖子短了一截,變成了九分袖,兩條白淨的手腕都露在外邊,看著有一種詭異的時髦感。
“你湊合一下。”我說著,從他的風衣下襬裁下來一塊布,做了個三角巾把他的胳膊兜住,掛在脖子上。
方鶴很在意形象,對著他的新造型遲疑了很久,但還是默默接受了。他望著那一方圓圓的洞口,輕聲說了句“謝謝”。
我一愣,下意識就答“應該的。”,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連忙補充道:“如果不是為了護著我,你也不會受傷。”
想到這裡我就有些愧疚。如果方鶴當時沒有把我撲倒,估計我的腦袋大機率是要開花的,這樣來算,應該是我謝謝他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