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不對?”我的又餓又困,眼冒金星,大腦早就宕機了。

方鶴瞪了我一眼,抓著我的胳膊把我拉進了他的房間裡,將窗戶上的遮光布撕開一角,讓我看窗外。

窗外陽光明媚,農家樂門口的公路上稀稀拉拉聚集著十來個村民,手裡拿著農具,看著正準備下地幹活。

很普通的一副農村清晨的景象。

“怎麼了?”我打了個哈欠,“之後的事交給陳叔叔他們不就行了嗎?”

“你個傻孩子。”方鶴痛心疾首,把遮光布重新粘上。“你現在最好讓自己清醒一點,現在已經快入冬了,沒人這麼早起來幹活。現在那些村民正在朝這裡聚集。”

“啊?”村民朝這裡聚集什麼?這農家樂還提供早點?

“啊什麼?”方鶴塞了把摺疊刀在口袋裡,拿了充電寶和他的手機,抓著我的領子就把我往屋外拖。

因為消防要求,這棟農家樂室外也有樓梯。方鶴奮力推開那扇已經鏽蝕嚴重到幾乎打不開的門,把我從二樓拽下去。

下到一層,我們正好和那些村民隔了一個轉角,加上院裡金屬樓梯的遮擋,他們看不到我們。

方鶴朝我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拉著我往農家樂後的菜地裡繞去。

先前在樓上聽不清那些村民在聊什麼,但現在離得近,能聽得很清楚。

我聽到了農家樂老闆娘的聲音。

“我去看了,他們夜裡根本沒在房裡。”

“而且還把窗戶用布蒙了,麻黑麻黑,根本看不見裡邊。”是昨天在客廳擇菜的老太太的聲音。

“直接弄死。”聲音變成了一個低啞衰老的男聲。

我一驚,他們是說要弄死我和方鶴嗎?

“你瘋了?現在警察盯著咱們村,”另一個男聲說到,“他們要是忽然消失,警察不可能不懷疑到咱們頭上。要是以前的事也被抖出來,倒黴的可不止你一個。”

“我看你才是瘋了。”又是那個衰老的男聲。“之前警察查了那麼久,找到證據了嗎?只要咱們誰都不說,就不會有事。”

秋末冬初的清晨,空氣涼得刺骨,我的大腦也徹底在村民們的你一言我一語中被冷風吹醒了。

我去看方鶴,方鶴神色嚴肅,一直在撥打電話。顯然他也聽到了村民的話,加大步伐,扯著我往村外走。

“他們準備殺我們滅口?”見方鶴收起手機,我壓低聲音問他。

“你以為呢?”方鶴語氣急躁,帶著我往隔壁村子的方向跑。“陳歌那孫子,怕打草驚蛇,帶人蹲守得太遠了。真出事,他趕都趕不來。”

“那咱們怎麼辦?”我不自覺得跟著跑起來。

“找個地方耗時間!”方鶴在田地裡健步如飛,敏捷地躲過還沒有被刨掉的鋒利的玉米杆茬。

我在他身後,也算勉勉強強地跟上了。想到我當時在樓上看到的聚集在農家樂門口的十來人,我不禁回頭去看農家樂的方向。生怕他們發現我們逃跑了。

但怕什麼來什麼。

我和方鶴剛跑出去沒二里地,就聽到身後遠處傳來一聲咆哮:“他們跑了!追!”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