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將軍下達任務到方圓離開韓府,已經過了一天一夜。

方圓到目前為止,還未睡過,再加上異能覺醒時造成的頭痛病仍未緩解,整個人都有點暈乎乎的,腦袋裡就像被塞了個什麼蛋,一陣陣的脹的慌。

但這個檔口,他還不能休息,太多事情需要處理,比如被艾麥肯人扣在賭場、導致楊子重傷的石頭。

方圓頭戴豬鼻子,拐拐繞繞,穿過鶯鶯燕燕的紅街,又穿過根本不見天日的棚戶弄堂,才從一個破敗民居的暗門進了某個寬敞的底下密室,這裡是種花社的一個堂口。

燈光還算溫和,但只能照亮房間最中間的一小塊區域。

張哥、小萬、賴羅三人都在,中間跪著個裸著上半身的精瘦年輕人,他面前放了一方鐵砧,一把鐵榔頭。

眾人招呼:“方哥!”

方圓點頭而過,坐在鐵砧前那張椅子裡,揉著太陽穴,暫時沒理跪在地上的年輕人,先把張哥的事情吩咐下去。

“張哥,今天中午,你把能搬到步槍工廠的人,全搬過去,包括孤兒院的小崽子們,所有具有戰鬥力的人,都去!”

張哥梯田一樣的褶子臉上雖然有疑問,但仍點了點頭。

“賴羅,你記得也在大家夥兒面前露個臉,先跟大部隊一起進工廠。”

方圓見賴羅點頭之後,才轉向那個跪著的年輕人。

“石頭,之前是又碰到什麼難事兒了嗎?”

精瘦的石頭滿臉愧疚:“方哥,我……”

“直說吧,怎麼跑艾麥肯人那裡去了?缺錢可以跟社裡借,犯不著去賭。”

“前陣子,艾麥肯人找我,讓我賣訊息給他們,我沒同意。昨天,他們就把我強拉到了自由街的賭場,並塞給我一堆籌碼,讓我敞開了賭,贏了算我的,輸了算他們的……”

方圓聽到以後,並不意外,艾麥肯人早就在打種花社的主意了,他們一直把能養活眾多人口的種花社,當成最大的威脅。

但偏偏趕這個時候往槍口上撞,呵,算你們倒黴吧……

“後來、後來……我輸光了……”

方圓嘆了口氣,笑著問:“所以,你輸光了並沒有趕緊走,而是犯了癮繼續賭,把底褲都輸了,還欠了一屁股債是吧?”

石頭額上冷汗噼裡啪啦的往地上砸,摔成八瓣,但仍咬著牙、狠狠點了頭:“方哥!是我沒臉!之前戒賭斬的手指,也白斬了!”

方圓近乎笑出了聲:“甭說這個,你那手指頭又不是白斬雞!”

方圓隨意瞟了一眼想說話的張哥,想求情的張哥頓時偃旗息鼓。

“不過,”方圓繼續道,“咱種花社的規矩,你是知道的,禁賭不禁嫖,你知道為什麼不?”

石頭咬著牙不說話。

“這世道,人命都不如一口吃食,出來賣的,都是活不下去的苦命人,你享受了人家的勞動,就要付錢,這是很公平的事情。”

“你得了舒服,人家活了命,互利互惠!而且萬一有了娃,咱也算是壯大了族群。”

方圓推了推眼鏡,笑容也隨之消失。

“但賭能帶給你什麼?除了給賭場老闆送咱家兄弟的血汗錢,你還能收穫什麼?”

“石頭,我曾告訴過你,如果你把哪個女人的肚子搞大了,社團孤兒院都可以替你娶媳婦、養孩子,但你要是再敢賭,我就砸碎你一根手指,對不對?”

石頭重重的點頭,他當然記得大當家說過的話,更知道其中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