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國 第一百三十三章 推廣大使(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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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行對靳川的態度很是友善。
儘管因為某些朝臣們心知肚明的原因,劍南道一帶的事很少在朝堂之上被提起,也沒有人會在私下裡議論紛紛。不過對於國子監中的學生,尤其是弘文館中的這些人來說,議論劍南道的事,反倒是一種潮流。
正如趙光在街上遇到的泥人攤販將張韜評選為凌國第一大元帥,弘文館的這群書生,私下裡將張韜列為天下平定的第一功臣。雖然也有人說他殺戮過甚,但對於其功績是無人質疑的。愛屋及烏,劍南道的一切事情,在弘文館都是熱門話題。
去歲的秋汛大潮,劍南道百縣決堤,洪水氾濫,導致數十萬人流離失所,給朝廷帶來了極大的賑災壓力,這件事一度成為弘文館的第一議題。作為劍南道的最高行政長官,張韜的治政水平自然而然地被討論。學子們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張韜只會打仗,不會治政,這才讓劍南道在區區一場洪水之下便淪為人間澤國;另一派則是旗幟鮮明地認為張韜的能力沒有問題,是各地的縣令本身不重視。最能佐證這一點的,正是眼前這位在洪水中帶領都安縣獨樹一幟力保堤壩不失的縣令,靳川。“靳縣令不必多禮,我這次來劍南道,是為了公事,但除了那件事以外,你的都安縣,是我第一個要去的地方,你這個人,也是我最想見的人之一。今天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靳川誠惶誠恐地被趙行從地上攙扶起來:“臣惶恐。殿下大駕光臨,讓都安縣上下蓬蓽生輝。”
趙行笑笑:“你既然不擅長溜鬚拍馬那一套,就不要硬學別人了。我有多大的臉面,多大的光可沾,能讓整個都安縣蓬蓽生輝,這種客氣話不用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靳川道:“節度使府衙快馬送了訊息來,說殿下您不願讓人跟著,自己帶人奔著都安來了。我收到信兒以後就一直在這處必經之地守著,生怕錯過了殿下。”
聽靳川說起這個,趙行面色煞白地點點頭:“劍南道的高官們不錯,就是太熱情了,我來的這幾天,每日都要被人以各種理由邀去赴宴,總要喝得不醒人事才得以脫身。酒場上這麼厲害,讓本王不得不懷疑他們平日裡有多少時間,多少精力放在了劍南道的政事之上,放在了百姓身上。所以我才特意不告而行,為的就是看看真實情況。沒想到啊,還是被快馬搶先一步。”
靳川道:“殿下請放心,您若是去其他州縣,還有被瞞騙的可能,唯獨來都安縣不可能,也沒必要。下官治下雖說不至大同,但相比其他州縣,高出一截的自信還是有的。”
靳川這番話實在是高調的很,和他一貫的低調作風大相徑庭。趙行笑道:“你這樣自傲,可是讓本王好奇到了極致,一定要好好看看都安縣到底與眾不同在哪裡。前面帶路吧。”
和尋常女子喜好穿青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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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這些柔和顏色衣服不同的事,譚笑最喜歡穿的,是一身大紅色的長裙,配上她一貫塗抹的鮮紅的嘴唇,很是妖冶,雖然是徐娘半老的年紀,卻像是越鮮豔就越危險的蜘蛛一樣,活得絢爛而招搖。“靳川的表現和我們之前摸到的底不一樣。”剛才一句話未說的譚笑,上車之後第一句話就是一句可輕可重的提醒。
趙行笑笑:“不用這麼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靳川這個人你們不是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嗎?身份清白,也沒有任何不良嗜好,沒有被人收買的可能,今天表現的稍稍奇怪一些,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吧。”
譚笑道:“小心點總不是什麼過錯。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趙行不顧皇子形象的將左臂的衣袖慢慢捲起,露出一道極其可怕的傷疤:“吶,你看,傷疤也沒好,不過真的已經不疼了。我當年一度以為這條手臂會廢掉,現在除了沐浴更衣和被你提起,我基本上不會想起它的存在了。”
譚笑幫他把袖子放好,輕聲道:“讓別人看見了,像什麼樣子。當年那次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傷,這件事就是我的心魔,沒那麼容易跨過去的。所以呀,你也不用讓我放寬心,因為我無論如何都是做不到的。”
趙行喃喃道:“我沒有怪過你的。”
靳川帶的路頗有些出乎意料地沒有通往都安縣衙,反倒是駛入了南城。等到了一處巨大的樣子奇怪的建築之前,馬車跟著停了下來。
時值傍晚,火紅的夕陽餘暉灑滿走馬河面,映出燦爛的一片漣漪。幾縷遠比尋常要粗壯上許多的炊煙緩緩升起,飄散在黃昏的晴空裡。
不遠處是極熱鬧的一個工地,放眼望去,幾百人在有條不紊地幹著活兒。從堆積成小山的石堆處著眼,可以看到工人被分成負責修整石料的,負責搬運的,負責將石頭下沉到河裡的,負責在水中打地基的,負責拽繩子穩住立柱的,乾的熱火朝天,這是走馬河上橫截堤的現場。而從橫堤脫出向另一個方向,更多的工人排成長龍,在一片平原上做著什麼,手中各式各樣的工具每次落下抬起,都會濺起不少的灰塵,遠遠望去,眾人就好像被土埋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