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林縛說的,究竟是什麼內容,李煥越聽臉色越慌張,最後毫無風度地揮揮手:“不可能,這件事我做不到。”

趙隸道:“李寺卿,我說過了,這是一樁交易,那我們就都要拿出誠意來,這樣好了”,趙隸朝林縛點點頭,後者從袖裡取出一張紙來遞給李煥。趙隸繼續道:“這張紙上寫的所有東西,稍後便會送到府上。李寺卿,這可是一個足夠高的價錢了,很公道的。對你來說,他連一個有點交情的人都算不上,又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李煥開啟那張紙,上面的內容讓他心跳加速,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可是一想到林縛所說的那件事,又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林縛請他,幫忙殺個人。

為了保證李煜壽誕一應事宜的順利進行,也為了保護遠道而來的賓客們,李煜授予了李煥,孫霄霆等人兵符,可以臨時抽調五百人以下的兵力。按照慣例來說,這份兵符,會在賓客們全都安全離開南唐以後才會收回。在那之前,李煥是整個青州永昌城中可以調動士兵數量最多的人之一。

“我們遠道而來,又走的是水道,帶的人裡頭,縴夫多,士兵少,那人身邊的護衛又多,是塊難啃的骨頭。迫不得已,這才要你出手相助。”林縛語氣平靜,彷彿討論的只是一件小事。

看李煥還是拿不準主意,趙隸下了最後一味猛藥:“李寺卿,可曾聽過客大欺主?”

李煥沒明白什麼意思,半天才反應過來,不禁驚起一身冷汗。

趙隸站起身,朝著樓梯走去,邊走邊道:“所以啊李寺卿,這事可不光是我們的事,你也需要出力。具體的時間,林長史會再通知你。”

等到二人走後,李池看父親面色凝重問道:“父親,他要我們殺的那個人,是誰?”

李煥嘆息一聲,沒回答。

趙隸站在茶樓一層的門口,臉色非常的有意思。陰晴不定間又有一分懷疑,看得林縛一頭霧水。

張不周本想假裝沒看見,可是人家一副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模樣,明明眼神已經對視了,再裝沒看見就有點過分了。只好悻悻地走過來道:“蜀王殿下,這麼巧。”

趙隸道:“是啊,這麼巧。張公子這是?”

張不周抬起手上拎著的幾個盒子,笑道:“這不是第一次出遠門嘛,想著給家裡人帶點特產回去。一不留神,就買了很多。”

趙隸看了看他身後的幾個人,也都是一樣的大包小包:“張公子有心了,百善孝為先,確為公子所為。國公勞苦功高,當年征戰沙場受過不少罪,這幾年在劍南道節度使的位上更是日夜操勞,聽父皇說,國公幾次上書請辭。這怎麼行呢,劍南道可是不能離開國公啊。張公子多買一些,回去以後也好哄國公開心。”

張不周眯起眼,趙隸假惺惺的樣子讓他很不舒服。話裡話外的意思,無不在提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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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韜老了,位置坐不久了的事實。

“蜀王殿下說的對,既然如此,您也多買一些吧,帶回去送給聖上。也算是你這個當兒子的,孝心有加。”張不周的嘴從來不肯饒人。

趙隸嘴角扯起,眼神裡卻滿是冷漠:“那本王就不耽誤你了,難得出來一次,我也要好好見識見識南唐的物產。”

林縛跟在趙隸的身後,趁張不周不注意,盯著他看了幾眼。之前的幾次交道,自己身體不適,還真沒遇上過。要是嚴格較真起來,自己和張不周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也是同輩的親屬,只不過這份親戚關係太遠了些。

眾人行禮送別,張不周不禁慶幸這個世界不流行跪拜禮,要他給趙隸跪,還真是難為人。

趙隸和林縛穿行在人群間,看趙隸臉色難看,林縛道:“蜀王殿下被他那幾句話氣到了?還真是個膽大的小子,竟然敢暗暗嘲諷陛下的年紀。鎮國公府後繼無人啊。”

雖然對林縛的目光短淺很是無語,趙隸面上還是客氣道:“誰說不是呢。這年輕一代的人裡,文采與禮節並重的,長史可謂是第一人了。”

林縛看似自謙實則自負的笑笑:“說起來,秋闈不遠也,今年的金榜題名,我說不得也要去爭上一爭,堂堂蜀王府的長史,總不能沒有功名,只是一介白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