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交子(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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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須陀笑了起來:「只要貪圖這些就好!」
馮盛見須陀這幅自信滿滿的樣子,雖然心裡好奇,但也不好直接詢問,兩人又扯了會兒閒話,馮盛起身道:「須陀公子,今日便到這裡吧!在下還有些瑣事要處置,告辭了!」
「請!」須陀將馮盛送出門外,方才做罷。
就這般,又過了十餘日,馮盛每日忙於公中事務,雖然也有派人盯著須陀一行人,但也只聽說對方每日裡只是在市場上奔走,採購各種物資,做出行前的準備。時間一久,馮盛倒是快把這事給忘了。這天他一大早來到衙門,點了卯才來到衙門旁的一家粥水鋪,叫了份魚粥正準備吃,便看到一名小吏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急道:「馮記室,楊使君正找您呢!」
「找我?」馮盛吃了一驚:「有要緊事?」
「嗯!」那小吏道:「應該是得了急報,使君催的緊,您快隨我來!」
馮盛顧不得魚粥,到櫃檯丟下幾文銅錢,便隨著那小吏回到衙門,來到楊全盛處。還沒見禮,楊全盛便揮了揮手:「罷了,這兩份文書你先看看,真的巧了,兩樁事竟然撞到一起去了!」
馮盛應了一聲,接過文書一看,不由得失聲道:「怎會如此?還真是撞到一起去了!怎麼會這樣?」
「我怎麼知道?」楊全盛兩手一攤:「朝廷委任王文佐之子元寶為交州刺史、安南都護府都護,而人還沒到,交州刺史卻已經戰死了,這中間還至少有兩三個月的空隙呢!這個當口,應該派誰去頂這個缺呢?」
「要不就讓那個須陀公子去?」馮盛道:「反正他和新任交州刺史是兄弟,兄弟鬩於牆,外御其辱嘛!」
「聽起來不錯!」楊全盛點了點頭:「可是他來廣州也就二十天,眼下安南那邊天氣也還熱得很,如果就這麼派過去,有個閃失,只怕河間郡王會拿這個彈劾我!」
馮盛還沒有開口說話,便看到楊全盛輕拍了一下手掌:「不如這樣吧!馮記室你就與那須陀同去,你家世居嶺南,對於交州那邊的情況也熟悉,這些天來你和那須陀相處的身為融洽,讓你給他當嚮導再好也不過了!你說是不是呀!」
看著上司那張熟悉的笑臉,雖然還是嶺南的九月底,但馮盛還是覺得一股寒意從背脊爬了上來。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掉進了一個精心設定的圈套裡,只是他不知道這個圈套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
「馮記室,你覺得呢?」楊全盛再一次問道。
「使君所言甚是!下官願行!」馮盛聽到自己的回答,這句「使君所言甚是」也不知道從他口中說出來多少次了,但這一次他卻覺得如此的陌生,似乎不是從自己的嘴巴里說出來一樣。
「嗯!馮記室你也這麼想那就最好了!」楊全盛笑了起來:「一事不煩二主,那你待會就去須陀那兒一趟,把這件事情告訴他,讓他做好出行的準備!」說到這裡,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至於出兵的具體時間嘛!你可以和他好好商量一下,挑個吉日,不過不要晚於這個月二十二日,兵貴神速嘛!記住了嗎?」
「下官記住了!」馮盛向楊全盛躬了躬身,退出門外。看著馮盛略有些佝僂的背影,楊全盛的臉上現出有些複雜的表情:「我倒也不想這樣,但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你出身世家大族,應該也能體諒我的難處!」
馮盛出了衙門,如行屍走肉一般,走了十餘步,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回頭一看卻是那粥水鋪的掌櫃,只見那掌櫃三步並做兩步跑了過來,笑道:「馮郎君,您早上給了粥錢卻沒有吃!這是還您的!」說著他便從袖中取出幾枚銅錢還了回去。
「罷了!」馮盛推開掌櫃的手掌:「我雖然沒有吃,但你也送粥來了,豈有再拿錢回去的道理?再說,再說——」
「再說什麼?」掌櫃的也發現平日裡總是春風滿面的馮記室今日好像有點不對:「您怎麼了?該不會是身體不太好吧?」
「罷了!」馮盛從袖中摸出一把銅錢,塞入掌櫃的手中:「從今往後,只怕我也再難來你粥鋪吃粥了,你若是念我的好,每年中元節時替我獻上一碗薄粥吧!」說罷,便不顧而去。
馮盛在街上狂奔了好一會兒,覺得氣息侷促,才漸漸放慢了腳步,他原先胸中的絕望和激動已經在狂奔中發洩的七七八八,現在已經漸漸冷靜了下來,決定還是先去須陀的住處,傳達楊全盛的命令,剩下的事情再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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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陀寓所。
「這麼說來,我最多還有八天時間就要出發?」聽罷了馮盛的轉達,須陀問道:「馮記室您也要隨我一同去?」
「不錯!」此時的馮盛沉靜異常:「楊使君讓您挑選一個吉日出兵,但不得晚於本月22日!」
「嗯,那就二十日吧!預留兩天,免得遇到風向不利,不好出海!」須陀笑道:「想不到馮記室您也要同去,倒是意外之喜!」
「馮某雖然是馮家人,但卻不識兵法,恐怕幫不上須陀公子什麼忙!」此時的馮盛心裡有種破罐破摔的快感:「而且交州刺史戰死一事,說明賊勢比原先預料的恐怕要強大的多。我方這次去交州,恐怕多半是回不來了!」
「戰場上的事情,就不用馮記室偏勞了!」須陀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吾輩弓矢之士生來便是克敵制勝的,戰場上的敵人,就算再多也沒有什麼好怕的,是不是呀!阿雲?」他偏過頭向一旁的賀拔雲問道。
「不錯!」賀拔雲的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突騎衝陣,斬將奪旗之事,便請兄長交託於我!」說到這裡,兩人齊聲笑了起來。
善戰青年的爽朗笑聲驅趕走了屋內的陰霾,馮盛驚愕的看著兩人的臉:「你們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敵人!」
「戰爭的勝負從來不是取決於兵力的多寡,而是智謀和勇氣!」須陀道:「人多的一邊往往會相互觀察,指望同伴先上去,一處被擊潰便瓦解;而人少的一邊若能眾人一心,便能以十敵百,以百敵千!馮記室,我不知道你過去是何打算。但這次既然你要與我們同行,那大家就是一條船上的人,須得一心一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