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舊恨(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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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曹大俠莫不是要動手殺人了!”那高個漢子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何五,今日你我兄弟只怕要死在這小巷子裡了!”
“七哥莫怕,這趟來的可不止咱們兄弟兩個,曹大俠雖然武藝高,可也沒生了三頭六臂,要不然當初怎麼會背家離舍的逃出來呢?”
伴隨著何五尖利的笑聲,從兩人身後走出七八個人來,皆手持弓弩,張滿注矢,對準了曹文宗。何五得意洋洋的笑道:“曹大俠您看清了嗎?五張黃樺弓,兩張臂張弩。我們兄弟知道你身手過人,沒做足了準備怎麼敢來觸您的虎鬚?你要怪就怪韓公,他對您許下了三千貫的賞金!我等兄弟拿了您的腦袋去,一世受用都夠了!”
“三千貫的賞金?”曹文宗露出一絲冷笑:“韓文舉他還沒忘記我?”
“韓公有沒有忘記您我是不知道,不過這賞金倒是還在,而且以韓公的名聲,也絕不會賴我們兄弟倆的賬!”說到這裡,何五臉色突變喝道:“放箭,射死這廝!”
話音剛落,七人弓弩齊發,兩人本以為在這小巷子無處躲避,曹文宗再大的本事也死路一條,卻不想對方只是身體一蜷,雙手抱頭,便避過了三箭,其餘四箭雖然射中了,卻射不透身體,兩支被彈開,兩支只是虛虛紮在上面,明顯未曾傷到對方。
“這是怎麼回事!曹文宗你玩的什麼鬼把戲?”趙七臉色大變,跟他這幾人雖然用的不是什麼強弓,但也至少有四個力,雙方相距只有七八步遠,這個距離只要是肉體凡胎無論如何也擋不住。
“鬼把戲!”曹文宗冷笑了一聲,隨手扯開前襟,月光照在他的胸前,閃閃發亮,猶如月光照在銀子上。
“你身上穿的什麼玩意!”趙七何五兩人臉上已經一片雪白,便如死人一般,他們當然已經看出曹文宗之所以能硬挨幾箭毫髮無傷就是因為身上穿的那東西,但看外形也就是一件厚點的綢衣,難道這玩意也能擋箭?
“你們不認得?”曹文宗輕輕的拍了下胸口,笑道:“寒冷如冰,柔軟如葛麻,堅硬如鋼鐵,這便是鎖帷子甲,不過也難怪,像你們這等狗一般的東西又怎麼能認得出這等神物?”話音剛落,曹文宗右手突然一抖,趙七身後一人突然慘呼倒地,原來那人躲在趙七身後想要重新張弓被曹文宗瞥見了,擲刀斷喉,結果了性命。
“大夥兒一起上,殺了這廝才有活路!”趙七大喝一聲,拔刀上前,其他人也一擁而上,雙方剛一交手,趙七這邊便如湯沃雪,垮了下來。曹文宗無論遇上誰,都是不招不架,一刀砍去,他出手本快,力道又大,手眼又準,當面少有能擋他一下的,而旁邊刺來砍來的,他都是避讓開頭臉頸部,以軀幹不那麼要害的地方側接,皆彈開了,渾似沒事人一般。不過呼吸間功夫,便倒了一地,趙七脖子被砍斷了半邊,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何五的大腿被刺了一刀,哀嚎不止。
“閉嘴,再喊就結果了你們兩個的狗命!”曹文宗右手一振,甩去刀刃上的血,走到何五身旁:“說吧,你們兩個來洛陽作甚?”
“曹爺饒命!”何五已經被急轉直下的形勢嚇破了膽,他驚恐的看著曹文宗:“不是我,不是我,要殺你的是趙七呀!”
“你們倆都是一路貨色!”曹文宗一把將何五劈胸揪起:“說,那韓文舉近來如何?”
“近來如何?”何五愣住了,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曹文宗見狀冷笑道:“你放心,這次我不殺你,你回去告訴那韓文舉,讓趕忙他把脖子洗乾淨了,待我回去取他的性命!”
何五聞言大喜,連腿上的傷都覺得不疼了,伏地連連叩首,正要起身逃走,卻被曹文宗攔住了:“怎麼,就這麼走了?難道連舊日的規矩都忘了?”
何五咬了咬牙,割下自己的耳朵丟在地上:“您放心,小人一定會把話給帶到!”
曹文宗冷哼了一聲,讓開路,何五剛要過去,眼前白光一閃,便覺得右腕一涼,旋即一陣劇痛,卻是被曹文宗砍下一隻手來:“耳朵不夠,我替你加上些!”
曹文宗回到驛館,天色已晚,他洗去身上的血跡,去王文佐住處。這時王文佐正翻看一本書冊,抬頭看了一眼曹文宗:“怎麼去了那麼久?那孩子家很遠?”
“不遠,只隔了一條街!只是路上遇到了幾個舊識!”
“哦?”王文佐笑了起來:“他鄉遇故知?這倒是難得,文宗你為何不留他們多喝幾杯,派人送個口信過來便是了,我這裡有其他人無妨的!”
“多謝明公好意!”曹文宗露出一絲苦笑:“不過不用了,我這幾個舊識是要我命的那種,今晚若非這身鎖帷子,屬下已經沒命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把事情從頭到尾都說清楚!”王文佐臉色大變,將手中的書丟到一旁問道。曹文宗便將自己在巷中遇到昔日仇人設下的陷阱,反殺成功的事情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王文佐讓曹文宗解開外衣,看了看鎖帷子上的痕跡,笑道:“不錯,不錯,也不枉費我花了這麼多錢在鍊鐵制甲上,今日救了你一條命。”
“是呀,今日是多虧了這幅鎖帷子了,他們估計看我這樣子以為衣服下面無甲,才敢在小巷子裡害我。這幾年我跟隨明公在海東,本來都把這件事情忘記了,卻想不到在洛陽又遇到了這夥人,當真是陰魂不散!”
“嗯!這鎖帷子的好處就是貼身,輕柔,穿在衣服裡面外面看不出來!雖然對鈍器和長槍不太行,但擋箭矢刀劍還是足夠了!”王文佐笑道:“不過大丈夫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那個叫什麼韓文舉什麼的和你有這麼大仇,還是早點了結了的好,省的心中總有件事情掛著,不爽利!”
“嗯!”曹文宗點了點頭:“明公說的是,我想請明公準我半個月的假,再賞我幾匹好馬,我帶幾個徒弟走一趟,了結了此事再去劍南替明公效力!”
“噗!”王文佐聞言笑了起來:“文宗呀文宗,你要我說你什麼好呢?你以為你現在還是遊俠兒、惡少?你現在已經是堂堂朝廷六品武官,我王某人的衙前都指揮使,怎麼能拿著刀子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呢?這也未免太有失體面了吧?”
“明公說的是!”曹文宗臉色微紅:“屬下的確考慮不周,這麼做不但有失體面,還會牽連明公,有辱明公的聲望!”
“不,不,不!我不是說你這麼做會牽連我。像韓文舉這種人就是一條狗,殺了也就殺了,怎麼會牽連到我?我說的是你,你現在的一言一行都要考慮到自己的身份,殺韓文舉沒什麼,但不能自己動手,要以國法誅之,明白嗎?”
“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