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親吻(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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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軍官從看臺下走了上來,對曹文宗說了兩句。曹文宗點了點頭,快步回到王文佐身旁,附耳低語了兩句。王文佐站起身來,穿上木屐。
“出什麼事嗎?”琦玉的聲音從簾幕後傳來。
“有訊息,我要去看看”王文佐束緊腰帶,從曹文宗手中接過披風。這時簾幕被撩起,伸出一隻皎白的手臂,滿是綠寶石的黃金手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晚上有鹿肉和上好的河豚,來我那兒吃飯!”
“沒有問題!”王文佐握住琦玉的手,熱烈吻了兩下,然後裹上披風向看臺下走去。他跳上馬,向那軍官問道:“有沒有其他人知道這個訊息?”
“沒有,發現他之後上官就將其立刻看押起來,然後讓我立刻來稟告!”
“很好!”王文佐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帶路,我們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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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地板倒也還乾淨,但從屋後傳來濃重的騷味,可能是廁所也有可能是馬廄,這裡沒有床,窗戶被堵死,甚至連個大小便的木桶都沒有,房門堅固厚實。他被推進來時,短暫地看了屋內幾眼,等門“轟”地一聲關上,就什麼也看不清了。這裡沒有一絲光線,他和瞎子無異。
或者說自己已經距離死亡不遠了,被埋在地下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定惠心中暗想。他伸出右手,撫摸著冰冷的牆壁,不禁回想起與父親分別時的樣子,看來從來料事如神的他這一次錯了,以自己現在的處境恐怕不太可能照顧侄兒們了。
他詛咒每一個人:父親、中大兄、琦玉、王文佐、守君大石、物部連熊、三輪君、最後甚至伊吉連博德,因為這傢伙當初沒有阻止自己離開王文佐,然後到了最後,他只能責怪自己,毫無自知之明的投身於漩渦之中,最後陷入沒頂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在接下里的時間裡,定惠陷入了半睡半醒之間,他的腦海被各種混亂的碎片所充滿,當他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時,還以為是自己的又一個夢,直到房門被開啟,突如其來的光線刺痛了他的眼睛。
“水,給我水!”定惠呻吟道。
“混賬,怎麼把他關在這種鬼地方?”王文佐下意識的掩住鼻子,看著地上那個憔悴的男人,他幾乎都快認不出來對方了。
“我不想被其他人發現他,所以——”軍官艱難的解釋道。
“算了,別說了!給他水和食物,然後洗個澡,然後帶他來見我!”王文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是,是!”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定惠被帶到一個僻靜的小院,他除了臉色蒼白,形容憔悴了些已經看不出太多的區別了。
“禪師,進來說話!”王文佐站在臺階上,笑著招了招手:“我也沒想到會搞成這樣子,估計那些傢伙把你當密探了,待會我會好好處罰他們的。”
“右大臣殿下,這也不能怪他們!”定惠苦笑道:“畢竟我是中臣鐮足的兒子!”
“那又如何,一碼歸一碼嘛!”王文佐笑道:“我們這次討伐的只有逆賊中大兄一人,不要說你,就算是令尊,只要願意棄暗投明,我也可以擔保他身家性命無事的!”
定惠聽王文佐這般說,目光微微閃動,旋即搖了搖頭:“家父說了,他上船已久,已經不可能再換船了!倒是我還有自由!”
“這麼說也有道理!”王文佐聞言嘆了口氣,中臣鐮足的意思很明白,他政治上已經和中大兄二人綁在一起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要轉換陣營已經不可能了,倒是兒子還能換邊:“外頭風大,我們進說話吧!”
兩人進了屋,分別坐下。王文佐道:“令尊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若是我方取勝,我可以對中臣家族網開一面,但這不是白給的,伱必須想辦法自己掙來,你明白嗎?”
“我明白!”定惠點了點頭,他被關在屋子裡這幾天已經把一切都想明白了,父親之所以途中讓自己離開,還有說的那些話,這一切只有一種解釋:他對於這場戰爭的結局並不樂觀,但又不可能改換陣營,所以他把這個已經出家的兒子送去敵對陣營,並叮囑其照顧家族。而在此之前他讓自己參與謀劃軍隊的動員;軍糧的調配;書寫給各方領主信箋。一切都不瞞著自己。把兩者聯絡在一起,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那很好,你能做些什麼?”王文佐問道。
“我知道一條道路,可以穿過比良山地進入近江!”定惠低聲道:“當地的領主的母親是我的乳母!”
“哦?這麼說你和那位領主是乳兄弟啦?”
“不錯,他比我大三四個月,自小便是一起長大的,成年後方才回家鄉的!”
王文佐眼睛一亮,這層關係可不得了,他很清楚古代日本上層貴族經常從依附的中下層貴族選拔已婚婦女當兒子的乳母,乳母所在家族便成為該貴族青年的堅定支持者。
比如源賴朝的乳母比企尼,當源賴朝被流放到關東伊豆國後,比企尼便離開京都,也來到關東,照料支援流放中的源賴朝,源賴朝起事後,比企家也投於其麾下,成為有力御家人。從某種意義上講,貴族子弟與其乳兄弟比親兄弟的關係還要親密不少,畢竟親兄弟會爭奪家族的基業,而乳兄弟就沒有這方面的憂慮了。
“既然如此的話,那你現在這裡休息幾日,先給你那位乳兄弟寫上幾封書信吧!”
“遵命!”定惠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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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京淨土宮。
樂師和巫女登上臺階,向堂上的貴人們跪拜行禮,坐在當中的琦玉舉起右手。樂師站起身來,盤膝坐下,從袖中取出笛子,開始吹奏起來,一旁的巫女隨著笛聲,開始起舞。
王文佐啜飲了一口酒,巫女手腳上的鈴鐺發出富有節奏的聲響,映襯著清幽的笛聲,她手持的櫻花隨著舞姿搖動,一動一靜,襯托一聲白衣,當真如風拂玉樹,雪裹瓊苞。王文佐看在眼裡,也不禁暗自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