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 齊風(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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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庭歌有兩種猜測,也拭目以待他會選哪種。總歸青川此朝幽閉的王爺們個個實力不俗,從慕容嶙到顧星止——若非勢均力敵、更勝一籌的對手太多,換個世代,興許都成了。
她未及同紀晚苓閒說,阮雪音驀然睜眼,“淳風。”旋即撐起,神情異常清醒彷彿根本未曾睡著,“她在靈華殿吧?”
白日忙於打探計算國都內、南境和韻水城的情形,竟忘了確認她在不在宮裡,此刻有沒有回來。
紀晚苓上午回家午後歸來便一直在折雪殿,也沒想到。
競庭歌挑了挑眉,“她不是日日跑大營?白日多半在軍中,晚間,”便望一望窗外天色,“我記得盛夏那會兒這種時候,該回來了。”
阮雪音煩她作壁上觀袖手待亂之態,揚聲要喚雲璽去問。
“我讓蘅兒去吧。”紀晚苓淡聲,“相府的人比你的人安全,若遇差池,也好說話些。”
半個時辰前淳風還在屯騎營。
祁君親送白國女君歸國的訊息於晨間傳進霽都接著傳遍大陸。她如常操練,半日間射了上百支箭,又駕小玉連騎數圈,再徒步奔跑過障,整日下來,雖值初冬,卻是捂了一身又一身汗。
紀齊本屬屯騎營,午間與她招呼過,礙著軍中人多不好頻跟。傍晚前夕有同僚絮語被他聽了兩耳朵,唬得衝上前去細問,幾個人都支吾,半晌方得其中一人低答:
“都在傳君上送白君返韻水一夜一日,途中遭遇數次劫殺,卻至今未有女君歸朝的訊息,怕是——”
紀齊橫眉盯他:“怕是什麼?”
另一人吞嚥又咳,“都在說,君上或已,”
再停。
第三人被紀齊愈加銳利的眉眼盯得心一橫:“或已崩於白國。”
“大膽!”紀齊其實與他幾個官職無差,沒有訓斥資格,但當然因其相國之子身份,眾人聞得只不敢言。“南境距霽都近千里,白國、韻水便更遠,訊息來回需要時間,你們怎知此刻女君沒有歸朝?”
“都,都在說,破曉時分白水河谷截殺,女君已死,君上不知所蹤,恐怕——”
“行了!”最早答話那人沉聲,“流言自虎賁營過來,說不得禁軍大營、半個霽都皆已在傳!小小紀大人不若回府請相國大人意思,也好給咱們顆定心丸吃!”
這話在理,紀齊當即往家趕。家中卻只剩母親,父親、長公主、三位兄姐一個不見。
相國夫人只叫他回來了便別再出去,也是紀桓囑咐;紀齊一個個問眾人去向,方知先有競庭歌被宮衛請走,然後父親、大哥、長公主前後腳出了門。
“大哥同大嫂不是一起走的?”
相國夫人早憂心得水都喝不下半口,點頭算答,便去佛堂唸經。
國君不在朝,城中流言起、軍中尤甚——關聯珮夫人生辰那晚場面,紀齊再遲鈍也知要出事了。
不曉得顧淳風回宮了沒。
相國夫人已經下令關了府門,紀齊復要出,自被府衛攔。他不欲驚擾母親待要偷溜,有早得了主母吩咐的家丁快一步通報,相國夫人怒衝衝出來絞著雙手罵:
“還嫌家中不夠亂?一府七口人就剩宸兒與我,你倒跑得果斷!”
“母親莫氣,兒子去去就回!”
“去何處?你父親兄姐個個比你能耐,憑什麼事有的是人張羅,用你湊熱鬧!”
母親一向識大體顧大局,便是顏姨的事大白於天下、競庭歌突然回家都未曾惹她分毫不悅——至少面上從來未顯露吧——此刻震怒、言辭亦不周全,簡直二十年不曾見。紀齊不知如何解釋,對母親亦沒有撒謊的必要,脫口道:
“淳風殿下或還在屯騎營中,兒子怕萬一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