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初孕二三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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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鋪掌櫃家的女人,上得堂來已是被嚇白了臉,眼不明氣不沉,無論如何不像懂風水擅厭勝之人。”
偌大烏木案前立著滌硯,手中三張紙,都卷兮兮皺巴巴,再細看桌案邊緣他跟前,分別有一木質小圓筒、一竹笛、一鐵哨。
他不歇氣輪換著三張紙念,段與段間事件銜接倒順,只措辭分明不同,顯然不是同一人所寫。
“她只呼冤枉,稱大字不識。”
大字不識與風水厭勝無必然聯絡。顧星朗飛快覽摺子,一邊聽心中回應。
又聽滌硯接著述:
懂與不懂,人家若決意要瞞,再審亦是不得其要。為這莫名其妙的起因、空穴來風的指控嚴刑逼供,也不合今上仁政之義。遂一個個再傳證人,從上官府常媽媽聽哪個家僕說的,到家僕又在哪條街採買時聽哪個街坊說的,一長串舌頭揪下去,揪到了城北群芳院鴇母。
鴇母是個巧言善辯的,稱開門做生意,不為人道的媚術多少懂些,院中姑娘們也使得,至於風水厭勝,莫說自己不會,身在城北根本也聽不來城西的閒事,更不認識那被指控的婦人。
滿堂百姓,個個哭喪著臉,眼看要成一樁無頭尾公案,上官大公子說話了。
顧星朗湖筆一頓,不抬頭豎耳聽。
“上官宴道:鴇母只管姑娘不管事,真要查,還得請群芳院的大東家來回話。”
滌硯又換一張紙。
顧星朗抬眼。
“鴇母道自己便是群芳院最大的東家。上官宴曰不然:昔年曾來麓州做營生,有幸與群芳院之主交道,溫據溫大公子是也。”
顧星朗一笑:“溫據回麓州了麼?”
滌硯眨眼。
“七日前來的密報,說他人在臨金。回沒回,沒下文了?”
滌硯一拍腦門兒,“臣有罪,渾忘了!確無新訊息。”
“等。”顧星朗點頭,又眼神示意,“拿過來。”
滌硯知他是要親看那三封密信,儘量展平了忙遞上去。
麓州這樣的大城,暗線相應多。同一件事,凡有無具細稟奏的密令下達,最少都是三人同時盯梢,分別傳回挽瀾殿御書房。
也是相互制衡以防謊報的法子。
而一旦有人謊報,必是出了問題,許多隱患也就因此被發現然後被扼殺於搖籃中。
滌硯十幾年來都沒想通,顧星朗哪來這麼多腦子記得、計算、排布這麼多事,又為何如此這般之外,還能輾轉御書房和挽瀾殿享盡春風春光春日融雪,還能在折雪殿興奮得仰天長嘯,引合宮側目。
珮夫人有孕以來,情況是愈發不能直視了。他一日兩回跟著往那頭跑,只覺不日就要腿斷。
“要不給你也備一架輦?”
午膳亦變成了折雪殿用。御輦行在初夏正午宮道上,顧星朗眼看著滌硯面上無可戀,誠摯詢問。
“不不不不,臣不敢,君上折煞臣了,臣平生最喜扮駕疾行,尤其前往折雪殿這條路,風景獨好。”
確該搬去承澤殿啊,近多了!他答完心道。小皇子降生之時,便是封后之日吧?
距小皇子降生還遙遙無期,而阮雪音素來胃口佳,有孕之後自前幾日起,突然不愛吃了。
御膳房嚇得日以繼夜趕製新菜色,流水價呈進折雪殿請珮夫人嘗。這日又擺了滿桌,顧星朗入偏廳一看,只覺頭大。
“本就沒胃口,擺得滿當當瞧著都飽了,哪還吃得下?”
現下祁國後宮,龍嗣是最大事項,又兼其母為阮雪音——
“青川皇室三百年,恩寵無人出其右”。此十四字評起於民間,近來傳入宮牆,更唬得連雲璽之流都失了淡定。日日菜滿桌,自也有她的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