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發現端倪(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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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思索正待措辭反駁,砰的一聲院門被用力推開,三人都不自禁抬頭望向院門,見徐淑媛牽著黃驃馬抱著徐太平鬼頭鬼腦溜將進來,瞧見徐文宏坐在院中趕忙縮身後退,站在門檻上似進又退神情有些尷尬,俏面不由自主漲得通紅,垂下眼皮不敢望向目光冷厲的老爹。
現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徐淑媛吶吶招呼道:「盧伯,爹,我——回來了。」
嘴裡說話輕手輕腳就想溜進院門,徐文宏見到翹家出走不告而別的寶貝閨女,想起前些時日的日夜擔心,臉色驀轉陰沉,重重拍了下石桌,冷聲道:「你在外面遊逛好不開心,居然還曉得有個家,知道尋路回來!」
轉頭瞪視徐國難道:「你做大哥的太好說話,在漳州發現妮子就該動用家法打上一頓,哪能任她在外面逍遙自在無法無天。」
徐國難講述漳州潛伏經歷,自不擴音到妹子徐淑媛,著實為她說了不少好話,老爹當時面無表情似若不聞,哪料竟會當著盧澤之面發作出來。
見自己無辜躺槍,徐國難尷尬一笑,伸手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徐淑媛特意在外面磨蹭到午飯時分方才偷偷回家,料想這辰光家人應該圍著飯桌言笑晏晏,自己翹家出走的惡劣行為就能打馬虎眼矇混過關,卻不料被老爹迎面撞個正著。
她從小膽大無法無天,時常學著女俠大模大樣在外行走,家人誰都管束不得,只是頗為畏懼神情陰鬱不苟言笑的老爹,想起徐氏家法的厲害,潔白額頭不由地冒出細密汗珠,用求助目光瞟向拍胸脯答應求情的大哥。
徐國難見她求助眼神就明其意,想了一想笑著解圍道:「淑媛在漳州幫了天地會好多忙,連永仇大師都贊她好。」
他自忖當面說情老爹不一定肯給臉面,永仇和尚與徐文宏多年舊識,又為刺殺施琅捨身取義,老爹頗為讚賞,說不定會賞幾分薄面。
徐淑媛聽見大哥親口稱讚,得意洋洋挺起現出弧線的豐滿胸膛,俏面神采飛場,顯是與有榮焉。
徐太平從徐淑媛懷裡掙出,猴子般蹦跳鑽入徐文宏懷裡,伸出舌頭衝徐國難做了個鬼臉。
劉雅萍俞依偌瞧見徐淑媛都從廚房探出頭來,只是見徐文宏面色陰沉不敢出來,惟有田媽倚老賣老,奔出牽住徐淑媛不停口說話,喜眉笑眼嘮叨個不停。
徐淑媛也是有問必答十分親熱,希望老爹瞧在田媽臉面打馬虎眼,就此饒過自己。
徐文宏對徐淑媛心思心知肚明,有心藉此機會給無法無天的寶貝閨女難忘教訓,示意田媽回廚房作飯,冷聲道:「國難少給她打馬虎眼,漳州是啥子地方你又不是不曉得,那可是***橫行吃人不吐骨頭的虎狼窩,哪是大姑娘能夠胡亂闖蕩,萬一出了事怎生得了。」
徐囯難乾笑數聲沒有說話,漳州***雲集確是虎狼集聚之地,若不是徐淑媛運氣夠好,又撞著永仇和尚精心照顧,冒冒失失闖將進去極有可能會被兇惡虎狼吞嚼得骨肉無存。
眼前忽地現出了施世軒的身影,徐國難暗自頭痛,不曉得該如何向老爹說清兩人的複雜關係。
見徐國難說情無效,徐淑媛心裡越發著慌,晶瑩眼珠轉了轉,牽著黃驃馬湊到徐文宏跟前,軟語哀求道:「爹,女兒今後再也不敢自作主張,您瞧我從漳州牽回匹寶馬,以後就歸爹騎乘,將功贖罪饒了女兒這遭罷。」
說著硬把韁繩塞到徐文宏手中,軟言嬌語連聲討饒。
徐國難聽得直翻白眼,黃驃馬分明是哈善贈送自己,怎麼成了她的戰利品,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
徐文宏年輕時跟隨定國公徐文達在南京與一幫紈絝子弟廝混,整日使性鬥氣誇豪比富,見識過不少香車寶馬,瞧出黃驃馬身高腿長神駿非凡,確是難得一見的
寶馬良駒。
見女兒想把離家出走罪過就此朦朧過去,又好氣又好笑,沉著臉還要厲聲訓斥。
盧澤在旁忽地嘆了口氣,插嘴道:「守義兄,東寧府不日或有大變,女孩子多些歷練也是好事,總不成整天躲在父母翼下毫無自保能力。」
徐淑媛聽得莫名其妙,忽地想起施世軒曾經說過再過數月施琅就要率軍攻臺,莫非那就是盧伯說的不日或有大變?
她想要說出施世軒的話語,不知該如何解釋兩人的微妙關係,瞟了眼站在旁邊的徐國難,俏面不由地漲得通紅。
聽到不日或有大變言語,徐文宏驀地想起三十多年前南京被***佔據,整日吟詩作對談吐風流的才子佳人面對兇橫***毫無反抗能力,橫遭凌辱只能閉目待死,絕無逃生自保本領。
一張張久已消逝的熟悉臉龐從腦海流水般閃過,徐文宏耳邊漸漸響起吳儂軟語詩酒應和,彷彿陪著定國公徐文達宅在秦淮妓館逍遙,想到徐文達已經剃度為僧,東寧府不久之後也將面臨國難劇變,好不容易安居樂業的明鄭百姓又要遭慘劫難,徐家也極有可能妻離子散骨肉分散,眼角不自禁現出潮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