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那瘦小的土蛟才迷迷糊糊地醒來了。一看自己沒死,便忍不住的大嘯了兩聲。下一秒,一旁的陳無矩便將它的蛟角丟回給了它。徑直的砸在它的臉上,示意它不要忘了自己的處境。

認清事實的它不敢放肆,只好乖乖地趴在原地待命。陳無矩奇怪妖獸們的處境,便上前問道:“說說看這荒漠的妖獸是怎麼了,誰說的仔細就放,說不清楚,殺了吃肉。”

兩條土蛟不約而同的爬到陳無矩的身前,爭搶著這個機會。肥蛟回應道:“你個族內的小傢伙能知道個什麼?我來說。”“我的朋友多訊息靈通,知道的比你多的多,我來講。”瘦蛟叫喊道。眼見它倆僵持不下,那叼著烤蜘蛛腿的浮羅生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笑道:“你們一起講吧!”

小和尚牙齒上殘餘的蜘蛛肉嚇得兩條土蛟連連後退。後方的唐三彩卻是順手將身旁的岩石拍了個粉碎,呵斥道:“快講!”

“話說在數個紀元之前,曾有一位強大的至尊,被葬在了這片荒漠中。本來那遺蹟是從不開啟,可是歷代的獸王都喜歡守在那,隨著時間的流逝,這遺蹟就越傳越邪乎。說什麼有成仙的機緣。本來有三位獸王守護著遺蹟的時候,下面的妖還算安分。可是半個月前,三位獸王離奇失蹤了。起初大夥不為所動,只有獸王手下的將軍在明爭暗鬥,可漸漸地膽子就大了起來,於是群妖為了爭奪獸王的位置便掀起了連翻大戰。現在都聚集在那遺蹟旁邊,正是大仙幾人穿越荒漠的絕佳機會啊!”兩隻土蛟你一言我一語,終於拼成了一件事。

原本躺在擔架上的吳震宗聽完,當即興奮的叫道:“哎呀,真是太好了!這是老天開路啊!趁此機會,我們得一舉闖出這該死的荒漠才是啊!”

苦於尋寶無果的唐三彩剛聽完吳震宗的話,卻是不認同的,立刻反駁道:“怕個球啊。這遺蹟年代久遠,保不齊有什麼密寶不是?再說了,這群低能的妖獸為了爭奪妖王的位子都在那打群架呢。沒準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吳震宗卻又不服,開口勸說道:“老唐啊!你看這兩條土蛟,一肚子的花花腸子,比人還精嘞!當心中了它們的苦肉計。再說了,那三隻妖王盤踞了那麼多些年都不曾進去,我們四人也不夠看吶!”

他嘴上說著,還不忘收拾雜物。

“就是就是!偌大的機緣就在眼前,你這麼低的修為還不珍惜,這要是到了妖王雲集的元荒內陸,可就沒有這等好事了。”浮羅生邊說著邊走近吳震宗。

對於這話陳無矩是認同的。於是便走過去,一把拉著吳震宗就要上路。“別那麼多廢話了,快上路去。這要是去晚了,血拼的妖獸都得回覆過來了。”說著,便將他仍上了土蛟的背部,而後自己也跳了上去。

被他拖著走的吳震宗叫苦道:“你硬要去,弄得我老吳有什麼辦法,待會兒打起來,可得護著我點。”就這樣,兩條土蛟各自馱著兩人,在這荒漠裡疾馳,留下兩道黃金道。

剛一離開了烈日的監視,沙子底下的蠍子便迫不及待的跑出來納涼了。也許是在巨型妖獸馳騁的荒漠上夾縫生存太久的緣故,此時也是左顧右盼步步為營。

突然那小蠍子只覺得一陣清涼,還不待它靜心享受,便被吹的倒飛出去。“這群傻大個為了這王位可真是夠拼的。”剛剛喘了口氣的唐三彩輕聲道。

陳無矩望著不遠處的盆地,喃喃回應道:“大道之爭本就如此,你我皆是局中之人吶!”

此時的陳無矩等人都趴在不遠處的一座較高的山丘之上觀察著下發的那處及其寬闊的盆地。只見那其中,獸屍殘肢堆積如山,惡臭猙獰。染血赤沙如同迭起的海浪,肆意翻湧。只有最中間的一座幾百丈高寬的大古殿依然褐黃。

在那幾座屍山之上分別立有黑金噬魂蛛,旱地土蛟,毒蜇天蠍各一隻。可是這身形卻足足比陳無矩等人之前所遇到的大了五六倍之多。想來只就是那幾個妖獸將軍了。

吳震宗見此景象驚呼道:“麻煩了,這起碼得是斬我境的妖獸啊!”“老陳,看你的了。”唐三彩轉頭對著身側的陳無矩說道。

可是此時的陳無矩卻沒了在砆石山上的威風,只見他一動不動地靜坐在地上,背靠著一塊岩石,好像有些異常。眾人急忙圍了上去。

陳無矩輕聲開口道:“囚天手用的太多了,還得恢復恢復。”

“這玩笑可不興開啊!”吳震宗一本正經的道。

陳無矩輕聲怒罵道:“修為低微的人受用仙器必被仙器所傷,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的嗎?要不是這樣我也不用去搶那南宮驚覺的雙生槍了不是。”

吳震宗一聽,心中焦慮了起來,直言道:“本來還指望你的仙器能一路開山呢!你倒好,也不早說。如今沒了仙器伴身,可叫我等來送死來了。”陳無矩聽完他的話,氣得背過頭去,不再說話了。

“不妨事,咱們就在這等著就行了。依我看,這幾隻傢伙也快分出勝負了,屆時兩敗俱傷,我們再上也不遲。”唐三彩壓低了聲音,對著三人說道。

可就在幾人商量之時,卻感地動山搖,像是有禍事臨頭一般。幾人趕緊向遺蹟所在處望去,只見一個青面獠牙,赤發如火的身影從那遺蹟的大門處狂奔而出。其身高數十丈,披著黑色甲冑,背伏四把短戟,雙臂由一顆顆巨大的岩石構成,更加詭異的是它全身圍繞一股黑青色火焰,可那下身卻是一股黑霧。

它一出來便貪婪的挪取著妖獸們的血氣與妖力,這也使得它的修為節節攀升。到底是妖獸群的將軍們,並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精怪給亂了陣腳。土蛟將軍大呵道:“快阻止它。”

原本爭奪妖王之位的三大妖將如今倒也團結。便見那天蠍將軍首當其衝,一雙巨鉗族紋浮現,而後凝聚出一雙山嶽大的紫綠巨鉗。那精怪巨口狂開,直將那飛來的巨鉗給吃了個精光。而後獰笑道:“你們這幾個小東西的妖力很是不錯,要是吃了你們的話我就一定能破鏡了。”

那天蠍將軍急聲叫罵道:“你們兩個混蛋,還愣著幹嘛?一起出手幹掉它。”唇亡齒寒,兩妖也不含糊。蜘蛛將軍喚出八柄百丈角劍,寒芒晃眼,紫電勾魂;土蛟將軍更有蛟皇虛影,可達千丈長,鱗甲附炎,嗜血獠牙。

那精怪不驚反喜,岩石雙臂聚出巨型戰刀,又附黑青邪火。兩者對沖,山石宣洩,荒沙封塵。一擊過後,只見那精怪戰刀破碎,卻也無甚大礙。反倒是三隻妖獸面露疲憊神色,速度也慢了許多,想來是連番征戰,已是體力減弱。

而精怪卻找準了機會又聚出新刀,向著三妖,著頭就砍。前方的天蠍將軍避無可避,只得以雙鉗相拒。那精怪雖強,卻只能與天蠍角力。一旁的蜘蛛將軍趁機擁上,八條毒鉤揮舞,就要結果了這精怪。

可那精怪等的就是此刻,便見它那後背上的短戟爆射而出,快如暗夜潛影,兇似驚雷閃電。蜘蛛將軍再想懊悔,為時已晚。通體被四把短戟貫穿,就此失去抵抗,而它的妖血也夾雜著妖力被那短戟不斷吞噬。不一會兒,它的全身精華便被吸光,而後身體消散,就此飲恨。

而也就在同一時刻,那天蠍的毒鉤也是繞上了精怪全身。“去死吧!”天蠍得意大笑道。那毒鉤好似穿甲的炮彈,一撮而就,便沒入了那精怪的體內。

遭此一擊,那精怪頓感魂力就快要被吸得個乾淨,無奈只好外放全身魂力以求自保。精怪境界本就高它不少,如此一般又化作黑青邪火,順著它的尾巴逆流而上,豈是它這斬我初境的妖獸可以消受的了得?

毒鉤長尾頓時便被炸得粉碎,天蠍慘叫,精怪身上的火焰也黯淡不少。

“既然你兩都傷得不輕,乾脆一起消失吧!”數丈開外,那條土蛟早已準備多時。它的蛟角上聚集青紅光球,將這盆地照得通明,好像一顆小太陽,似要與皓月爭輝。

土蛟那祭出如此一招後,山土崩裂,火光沖天,竟將整個盆地燒得赤紅,滿地妖屍被轟了個乾淨,它的直線方向生生被轟出了一條百丈河道。

可還未等得它高興一刻,四把短戟便將它釘死在了地面。煙霧中,一個巨大的身形緩緩走出。“你真該死,這些妖屍裡的好東西都被你毀了。”說著,便吐出邪火,將那土蛟給焚燬。

四隻短戟迴歸,將那滿滿的妖力反饋給精怪,瞬間便令它修為大增。它揮舞著拳頭笑道:“哈哈!這一次應該可以了!”興奮的精怪回頭向著遺蹟內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