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願將生死作諾言,護你一世周全

阿寶幫助醫師給慕薄淵包紮好傷口,馮遠清邊收拾醫藥箱邊囑咐阿寶:“睿王近期切不可再用力,傷口禁止觸碰到生冷水!傷口太深了,再深一點就傷及心臟!血是暫時止住了,千萬不要再用力!否則傷口裂開就麻煩了!”

慕薄淵鐵青著臉坐在桌邊,若有所思。馮遠清離開後,阿寶剛為慕薄淵穿好上衣,慕薄淵感覺心中一疼,疼得他直接彎下了腰。阿寶驚慌大喊:“馮遠清!馮遠清!”

慕薄淵擺擺手,低語:“沒事,就忽然疼了一下!現在好了!”

一炷香工夫,書房外傳來小葉哭喊的聲音:“不好了!不好了!睿王,大管家,不好了!小姐拿剪刀戳自己的脖子,小姐沒了!小姐沒了啊!!!”

慕薄淵氣血攻心一口鮮血噴出,臉色變得蒼白無色:“程珍珠!”

身形一閃,慕薄淵已經隱身到了小院的廳堂。

程珍珠躺倒在血泊之中已是氣絕身亡,滿身滿臉的鮮血分不清是慕薄淵的還是她自己的;手中緊握的那把剪子尚在滴著血珠。本來皎潔修長的脖子一道猙獰的傷口鮮血還在湧出,彷彿要淹沒這個人世。

慕薄淵心神俱裂:“程珍珠,沒有本王的允許,你怎麼敢死去!”

程珍珠感覺自己正在向著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墜落,四周黝黑寒冷,只有她像一根羽毛一樣在不停的墜落。她感覺身體的溫度一點一點在被抽離,她的身軀越來越冷,冷得她在飄蕩時都覺得魂魄都已經不是自己的。好黑!程珍珠感嘆一聲,閉著眼任由自己往下墜落。

上方傳來一道怒吼,程珍珠,沒有本王的允許,你怎麼敢死去!是睿王的聲音!

程珍珠睜眼淒涼一笑,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哦!死了?死了好,不用再掙扎!不用再受苦!愛恨隨風飄,情仇隨命滅。不做誰的誰,不入誰家墳!若有來世,寧為芻狗,人間悽苦再也不來了!

慕薄淵站在城隍生死崖前,用手輕撫胸前,傷口瞬間恢復:“程珍珠,刺傷本王就想一死了之?”慕薄淵縱身躍下生死崖:“程珍珠!等我!”

地府中無數陰魂瑟瑟發抖,鬼差們惶恐不安。地府中忽然被天陰之力無窮的威壓籠罩,無數悽悽切切的聲音在說:他來了!他來了!

程珍珠不知道自己魂在何方,這裡無比荒涼,死氣沉沉,陰風怒號;她在陰冷入骨的風中一如楊絮被吹得四處飄零。好不容易腳站在無盡的黃沙中,四周寂靜無聲毫無人煙,她怕了,骨子裡傳出的恐懼讓她顫抖不已,程珍珠忍不住喃喃呼喊:慕薄淵!慕薄淵!

那個救她、寵她的男子啊!那個被她傷、被她棄的男子啊!

剛降臨地府的慕薄淵聽得耳邊細若遊絲的呼喊,心下傷痛不已。慕薄淵將天陰之力聚集在左掌插入地中:“魂拘!”藍色的光芒在地下向遠方伸展,碰見藍光的魂魄無不消散無形。

程珍珠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牽扯帶離她離開了這荒蕪之地;睜開眼睛的時候豁然看見慕薄淵正怒氣衝衝的低頭看著她。

程珍珠大哀,哭得死去活來:“慕薄淵!”她以為自己那一剪刀刺下去,殺死了慕薄淵。

慕薄淵將程珍珠擁入懷中:“不哭了,我沒事!我帶你回去!”

閻君與黑白無常閃現真身,給慕薄淵展示程珍珠的生死牒,上面赫然寫著現在正是程珍珠的亡魂入地府的時辰。

閻君極力阻止:“慕薄淵,此女陽壽已盡,神魂皆已入地獄陰冊,你如何帶她走!破壞地府規則,四十九道天雷轟頂、無數地獄之刃穿身而過!你又能承受幾許!”

慕薄淵把程珍珠護於身後:“破壞地府規則如何?天雷轟頂、地獄之刃加身又如何?我一定要帶她回去!”

閻君氣得暴跳如雷:“你母親鴻蒙地母身懷六甲,無法抵擋這四十九道天雷轟頂、地獄之刃穿身而過的酷刑,怕傷及你才選擇永墜煉獄苦囚地!你若為此女受損,怎麼對得起你母親!更何況此女陽壽已盡,你帶她回去又待如何?”

慕薄淵緊緊握住程珍珠瘦弱的手:“我就是為她伐骨煉魂也要她回去!”

閻君身後隱現十殿閻王和無數陰兵,整個地府中殺氣大盛;閻君怒極:“慕薄淵!是打定混淆生死,和地府硬抗到底?”

將程珍珠的魂魄收入懷中,慕薄淵抽出腰間地精軟劍大吼:“我若不能護她周全,還何必存於世間?”

這一仗,直打得天地色變,地府動盪。無數陰兵亡於慕薄淵九陰之力和鴻蒙劍法之下,慕薄淵也渾身傷痕累累,狀如血人!

閻君捂住自己手臂深可見骨的傷,怒視慕薄淵:“大鬧地府、打殺陰軍、混淆陰陽兩界、挑戰天威!慕薄淵,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慕薄淵精疲力竭,望著上方聚集起來的漩渦,喃喃:“為了帶她回去!”

閻君挑眼,見天雷漩渦聚整合形,眾鬼隱退,整個地府剎時變得鴉雀無聲,連陰風也凝固在黃沙之間無法移動。

嘩啦啦……

一道紫色雷電直擊慕薄淵渾身是血的軀體,這第一道雷電幾乎將他的皮肉烤灼成黑炭,慕薄淵慘烈的咬住牙渾身顫抖!

第二道雷電孕育的時候,十煞殿裡閻君走來走去,焦灼不安:“即便他忍受了雷電轟頂,地獄之刃穿身他怎麼能挺過去!我等怎麼能眼看鴻蒙地母唯一的孩子就折在這裡!”

諦聽輕輕在閻君耳邊說了幾句,閻君看著十殿閻王:“就這麼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