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查到了?”西海鹿女的美眸眯起,目露危險的看著眼前報信的使徒,鹿宮的外交使低著頭,臉被帽簷遮去了大半,卻依舊能夠看到其吹彈可破的面板。

“是,宮主。”

“呈上來本宮看看。”鹿女朝他勾了勾手指,他膽怯的上前,頭始終低著,不敢與她的視線交匯。鹿宮之中辦差的大多數男子是很忌諱在自家主子面前展露真容的,主要就是害怕自家主子一時興起拿他們去填後宮,雖說也是個機遇……但是誰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

他低著頭,手裡呈上一捆卷軸,手上的面板依舊能夠傳來清晰柔軟的觸感,她的手指那樣嫩滑,僅僅只是一個接觸,就能亂人心絃。然而生死關頭,他可不敢輕易想入非非,畢竟西海鹿女的攝魂妖術實在恐怖。

“原來如此麼……”鹿女動聽的聲音在他的頭頂傳來,他不由得在心中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聽她得意的大笑了許久,這才如獲大赦的走出了大殿。

不知道主子在查些什麼,像他們這種職位低微的人是沒有資格過問的,不過若是宮主的左膀右臂、心腹無秋大人應該就能知曉了。

“鹿兒可是見著了什麼有趣的事?”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只是抬眸之間,那人已經略過了他的身側進入了大殿之中。鐵面千顏、冷若寒霜的無秋大人,也只有在主子面前時,會溫柔的一發不可收拾。

見他進殿,鹿女的眸子一沉,手中寫著密報的卷軸也在那一瞬間被烈火焚滅,轉入飛灰。

寒無秋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動作,所以臉上如沐春風的微笑在一瞬間僵硬了一下,又一往如初。

她遣散了獻舞的男妃,自顧自的斟了一杯烈酒,一飲而盡後,她的臉頰上也浮現了一抹紅暈,玉脂白膚中透著微紅,眼裡也帶著醉酒的迷離。

“無秋,過來~”她朝他勾了勾手指。

他聽她喚著,偏等她叫了好幾聲才移動了腳步,眼前醉酒的美人兒輕易就能夠勾起他內心深處的慾望,可他卻始終都摸不透她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他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含了一口酒對著她的紅唇就吻了下去熱吻持續了許久,他一抹嘴角的水漬,手還未碰到她的衣襬,就聽到她口中含糊不清的喚著一個名字:“莫……莫愁……”

寒無秋的心頭一緊,莫愁?莫不是她心裡喜歡的人麼?

鹿宮的男妃他都知道,可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原來,看似冷血無情喜新厭舊的西海鹿女,也有求而不得的人啊。

“嬛嬛一縷青雲間,十方步履蜀光重。勸伊共飲……千杯酒,曲終人散……君莫愁。”

“宮主,您醉了。”寒無秋褪下了自己的外套輕輕蓋在她的身上,待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時,他步履很輕的走出了大殿。

“無秋大人,有什麼吩咐嗎?”門口的侍女疑惑的問他,以為他是要吩咐些什麼,卻沒瞧見他眼中的一絲落寞。

“你可知,宮主為何喜歡會吟詩作賦的男子?”

侍女被問得一頭霧水,索性搖了搖頭,直言道:“奴婢愚鈍不知,若是大人想要討宮主歡心,也可去凡間尋些詩句來,能道上兩句總是好的。”

他隨口答應了一聲,暗自思索,若不是宮主以前留戀過什麼男子?可他進鹿宮的時間在眾多男妃之中是最久的,怎麼可能會有連他都不知道的男子呢?

雲虛宮。

浮島之巔,男人雄偉壯實的背影遮擋了大部分的光線,髮絲泛白,可容顏卻不見老。他高傲的揚起了嘴角,如天神一般俯視著浮島之上的萬物,每個生靈在他的眼中都是那樣的渺小。

“他們見過了?”

“師父,西海鹿女倒是與他們見過,可是軒轅眾妖被攔在了門外,他不肯見。”

“為師將訊息放給她,就是想要讓她來攪這一趟渾水。雲青,為師的好徒兒,若是此次計劃成功,為師不僅可以既往不咎,還能夠立你為雲虛宮的少宮主,你可千萬……不要讓為師失望。”

“是,只是弟子不知,西海的那位與師妹究竟有何瓜葛?”

“告訴你也無妨,傳聞混沌創始之初,天界眾神由山川水木而得形化身修煉,而身為大地之母的水神卻無形無態,能夠幻化成萬物百態,甚至連性別都可以隨意念更改。

為了修復完善其師尊寄居於本身的魂魄,他便幻化成了男子的形態,化名君莫愁,君莫愁詩詞歌賦俱佳,是不可多得的翩翩才子,而且修為在當時幾乎無人能及,與西海鹿女結識於蜀山之時。

西海鹿女心動不已,為博其一悅居然連鹿宮的男妃都遣散了,只可惜在那之後君莫愁卻再也沒有出現過。她費盡一番心思打探之後才得知,原來她所愛的,也不過是水神諸多形態之中的一個而已。”

“這世間,真的有神麼?”雲青輕聲問道。

“莫說是神,即便是成仙,也要歷經諸多磨難,大業難就,未來的道路還很長。稍不留神,便是萬劫不復。”

雲青在心中冷哼一聲,萬劫不復?你說的是你自己麼,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