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玖哦了聲,只覺得的這人有點奇怪,卻也沒有多問。

小門童還是按照以往將蘇玖送到了大堂就止步,“阿彌陀佛,久施主,等會小僧就會送齋飯過來,您吃完之後早些休息,屆時由小僧的師叔帶領施主到指定地點。”

見小門童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蘇玖心下有些可惜,點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小師傅,麻煩您跟住持說一聲,我那把佩劍就暫且放在他那一段時間,等我從蓬萊島歸來再向他要。”

蘇玖雖然不知道戒痴和蘭娘娘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看戒痴大師這模樣,想必應該心裡還是想念著蘭娘娘吧,她平日用劍的次數並不多,不如給戒痴多看一會,睹物思人。

聽到蘇玖這樣說,小門童臉上閃過一抹羞愧和尷尬,他依稀記得自己在比賽開始前專門去找住持拿回佩劍時,住持那賴皮的模樣,簡直不要太震驚,住持還說,以他觀望,久施主即便不用這佩劍也能夠贏下今日的比賽。

不是,關鍵難道不是久施主無論能不能贏,都應該先把別人的東西還給人家嗎?住持師叔您找這理由未免也太過理直氣壯了吧?!

“是,小僧會轉告給住持的。”

小門童見蘇玖如此大方,心中越發羞愧,他決定等會多給久施主打幾個菜,嗯,至於從誰的餐食里扣,自然是戒痴師叔。

蘇玖笑著目送小門童離開,這才轉身走回自己的屋子。

用過小門童送來的齋飯後蘇玖倒頭就睡,畢竟晚上還有事要做。

蟬鳴聲漸消,蟋蟀聲此起彼伏,天邊雞蛋黃似的太陽墜入地平線,天,徹底暗了下來。

蘇玖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看了眼外面的天,也沒掌燈,起身盤腿坐在床榻上,從懷裡掏出了那枚葉子,此時整個屋子很暗,今日沒有月亮,蘇玖卻能清晰地看清葉子的脈絡,而在葉子的正中心位置,突然出現了一個字——‘玖’。

蘇玖指腹輕輕撫摸著這個‘玖’字,杏眸微微閃動,這片葉子本就很薄,即便再好的武功要在這片葉子上刻字,也會留下些痕跡,比如說摸起來會有凹凸不平的手感,可此時她完全摸不到這種觸感,反倒是這片葉子的脈絡有些硌手。

仔細研究了一會,愣是沒有研究出一個所以然來,從目前為止,蓬萊島所有東西表現出來的,給人的感覺就是神秘二字。

難怪那麼多人都覺得蓬萊島就是仙人島。

摩挲的過程中,不知為何,蘇玖又忍不住回憶起了那隻冰涼的手。

想到它的動作,蘇玖忍不住在心裡呸了聲,老色批,竟然還摸小姑娘的手!

很快,肚子就傳來了抗議,蘇玖用完午飯之後就倒頭就睡,此時約摸著應該過去三個時辰了,夏日的天本就暗的晚,此時外頭烏漆嘛黑的,想必應該挺晚的。

蘇玖穿衣起身,走到大堂,果然就見晚上齋飯的食盒安安靜靜地擺放在大堂的小桌之上,開啟食盒的蓋子,飯菜香撲鼻,就是齋飯的樣式依舊是重複重複再重複。

可還沒等蘇玖開動,一股幽香摻雜著飯菜的味道飄入了鼻翼。

蘇玖一愣,隨即立馬反應過來,把飯菜端到燭火下細細觀察,果然在小蔥拌豆腐裡面發現了端倪。

就是不知這下毒之人是在小門童送飯之前下的毒,還是送來之後,見自己久久沒有出來,這才膽大包天賊心不死。

蘇玖更傾向於後者。

畢竟淨法寺的高僧也不是吃素的。

那問題來了,到底是誰不想自己入蓬萊呢?

這藥下的巧妙,並非致人死亡的毒藥,當然也不會讓人好過就是,睡上個七天七夜,若是這期間一直沒被人發現,即便最後醒來人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蘇玖想了一會,想到了太多人,目標太大,無法鎖定,乾脆就不想了,風險共同承擔就好了,她想到的那些人裡每個人都有可能,那就每個人都小小教訓一下不就好了。

想著,蘇玖把小蔥拌豆腐就著飯全都吃進去了,這點毒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效果。

用完膳,蘇玖雙手背在身後,慢條斯理地向裁判席位上那些人住著的屋子方向走去。

師父說的對,有些人活了太久,被人追捧著早就忘記了自己的斤兩,實力不夠,手段來湊,一些骯髒事大多都是由這些門派之人搞出來的,破壞了江湖原本的風氣,是應該好好整頓整頓一下了,最起碼不能讓他們太過舒服。

剛走到那附近,就聽見一陣車軲轆和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音。

蘇玖一愣,閃身躲進了一旁的假山,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一點點小路的情況。

“主子,您身子不好,還堅持同戒痴大師下棋,這是何必呢?”

說話之人聲音粗狂,蘇玖聽著只覺得有幾分熟悉。

“戒痴大師盛情邀約,我又如何能拒絕,過了今日就要下山了,等下一次下棋怕是要許久之後了。”男子嗓音清潤,讓人如沐春風,只不過這氣息……聽起來像是病了。

蘇玖自然也認出來了,這男子正是那日幫她擋了暗器之人,若是她沒記錯的話,此人是天機閣的閣主,名叫天機。

就在蘇玖暗想著時,那車軲轆碾過地面的聲音越發清晰起來,視野範圍內闖入了一片青色衣襬以及輪椅的一部分。

此人今日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麼晚上竟然就嚴重到要坐輪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