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想到糜竺會來找自己,但未想到趙昱亦會前來。

趙昱乃徐州別駕,以忠直廉潔著稱,陳登對其頗為敬重。

陳登與二人見禮,而後說道:“吾剛才去張郃大營,將此事告知,此時張郃已派快馬回北海報信, 想來麴將軍不久便會領兵而來。”

趙昱微笑看著陳登,而後說道:“汝二人做得好大事!”

聽到趙昱此言,陳登與糜竺皆心中一驚,陳登急忙轉頭看向門外,見房門禁閉稍稍放鬆,而後問道:“元達何出此言耶?”

趙昱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道:“汝二人早已投效麴將軍,是也不是?”

糜竺聽完驚訝不已,剛想否認卻聽陳登笑道:“子仲無需擔憂,若元達真有害吾二人之心,必不來家中相問!”

糜竺聽罷暗道有理,遂放下心來,只把眼看向趙昱。

此時趙昱早已面容嚴肅,輕聲說道:“麴將軍世之梟雄,禮賢下士,二位投之亦屬正常。

何況憑其與府君翁婿關係,徐州早晚歸其所有,否則府君焉能讓張郃屯兵郯城?”

陳登眯眼看著趙昱,心中揣摩其來意,試探道:“元達有何指教乎?”

趙昱回道:“二位皆高明之士,吾何敢談指教二字,只有一言相告。

吾偶得訊息,言呂布早有圖謀下邳之意,曹豹為其內援,若非袁術發兵,恐早已行動。

吾本欲告知府君,奈何其身體抱恙, 驚擾不得,又知二位與麴將軍密切,故來相告,以求早做防備。

徐州四戰之地,麴將軍可得之,而呂布不可得,否則兵禍不斷,枉使百姓遭殃,吾心不忍!”

說完面露悲色,可見其真。

趙昱乃琅琊人,清修疾惡,有識有義,不忍故鄉遭難,方以言告之。

陳登聽罷急忙回道:“若非元達,恐徐州危矣!”

說完向趙昱深施一禮。

趙昱拱手回禮,而後起身告辭道:“事已畢,吾先告辭!”

陳登糜竺起身相送。

待趙昱離去,二人重新落座,糜竺對陳登說道:“汝走後醫者對眾人言府君身體欠安,吾來之前私下問其實情, 醫者悄悄透漏府君恐大限將至!”

“嘶……!”

雖然陳登心裡對於陶謙的身體早有準備,但忽然聽到此事心中不免驚訝。

陳登思索片刻道:“為免夜長夢多,吾二人當早勸府君將徐州讓與麴將軍。”

糜竺點頭回道:“吾亦如此打算,故來商議。”

二人隨後細細商議一番,而後糜竺方才離去。

陳登送別糜竺而後徑直走向後院,今天發生的事太多,糜竺需要向父親求一些指點。

後院另有一處書房,乃陳圭平日靜思之處,除家人外,他人不可進入。

此時陳圭早已接到訊息,故未睡去,只在書房等待陳登。

陳登見書房燈亮,情知父親相等,快步而入,先向陳圭施禮問安,而後說道:“袁術發兵徐州,陶府君大驚暈倒,醒後當眾咯血,糜竺私問醫者,醫者言府君恐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