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孔融相問,之前一言未發的鄭益恩開口說道:“袁紹之言不可信,其受困自身糧危,又恐麴義做大,故遣逢紀說之,此乃驅虎吞狼之計也!”

王脩聽完點頭附和道:“益恩所言甚是,吾亦贊同,逢紀之言絕不可信,府君若真攻打麴義,袁紹必不會出兵,彼時悔之晚矣!”

孔融聽完面色凝重,看向並未表態的彭璆。

彭璆見孔融看來並未多說,只是點點頭表示同意。

孔融見手下最信任的三人皆出言反對,心中大定,回道:“不瞞三位,吾心中亦不贊成出兵,雖麴義強佔吾數千兵馬,看似無理,然卻情有可原。

北海連遭戰事,早已軍疲糧乏,加之吾手下又無猛將強兵,連田楷亦難敵對,更非麴義敵手。

今麴義雖然強勢,卻並未逾越,對吾亦多為恭敬,妄動刀兵,絕非明智之舉!

唯一憂慮者乃袁紹,其正攜大勝之勢,心高氣傲,直接拒絕恐心中怨恨,於北海不利!”

王脩見孔融擔心袁紹,輕鬆笑道:“此事易爾,聽聞逢紀多得袁紹信任,故府君只需對其重賄,讓逢紀在袁紹面前美言數句,則無憂矣!”

孔融乃君子,從未往此處想過,忽聽王脩提及,本欲不允,轉念一想,自己之前就因太過迂腐,故屢遭麴義算計,當改之,於是點頭應允。

三人見孔融答應,臉上皆露喜色,異口同聲道:“府君英明!”

孔融又與幾人商量一番細節,便各自散去休息。

彭璆回到家中,徑直走進書房,對侍從吩咐道:“未得命令,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待從點頭應諾,守在門口。

彭璆來到案几前跪坐,從一旁取出筆墨,將逢紀之事以及孔融之言,盡書於信中,而後封好,喚來一名心腹,吩咐道:“將此信親自交與家父手中,不得之誤!”

心腹雙手將信接過,仔細揣入懷中,而後拜去。

……

孔融坐在府中想著心事,一名侍衛走進,抱拳說道:“報府君,彭方正果派人出城,看方向正為高密!”

孔融聽完神情失落,嘆息一聲,輕輕將侍衛揮退,而後自言自語道:“心腹尚且如此,何況他人乎?人心不古,吾將何去何從耶?”說完滿臉不甘!

當晚,孔融為逢紀設宴接風,並召集所有屬下作陪。

孔融如此隆重,使得逢紀有些受寵若驚,以為答應出兵,心下高興!

這一晚孔融都表現得極為熱情,眾人更是頻頻敬酒,歌頌吹捧,使得逢紀心裡微微發飄。

整整一晚,席間氛圍都非常好,可謂賓主盡歡。

席散,孔融單獨留逢紀談話,邀至書房說道:“先生今日之言,吾思之良久,雖深表認同,然北海剛經戰亂,兵疲糧乏,實難再行兵事,故不能答應,望先生回去如實轉告袁州牧,感激不盡!”

說完輕拍雙手,門外立即進來兩名士兵,抬著木箱而入。

逢紀本心中失落,見此雙眼微眯,看了箱子一眼,而後抬頭看向孔融。

孔融面露微笑,示意士兵將木箱開啟,忽華光一閃,滿箱金銀之物,流光異彩!

“這……?”逢紀眼中精光一閃,卻假裝不解。

“先生遠來辛苦,些許薄禮,聊表心意,切勿推辭,望先生回去後在袁州牧面前,多多美言,幫忙遮掩一二!”

逢紀見孔融贈如此重禮,心念急轉,考慮利弊,片刻面露笑容,抱拳回道:“府君放心,一切皆包在吾之身上!”

孔融聽完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