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一直聽著張顧和譚扶余的對話,對張顧已經佩服到了極點。

前面姜成文剛剛來給陳長風求情,兩個人鬧得僵了起來,他還擔心姜成文隨後便會報復張顧呢。

結果沒有盞茶的時間,獄掾大人已經開始準備後手了,而且手段夠狠,一次就能置陳長風於死地。

若是陳長風被扣上一個宣國奸細的帽子,姜成文就是天大的能耐也救不了他,或者說也不敢救他。

要是獄掾大人再狠一些,完全可以透過陳長風再把姜成文也拖下水。

如此一來,就算是徹底解決了後顧之憂,姜成文連報復的機會都沒有了。

老胡在心裡感嘆著,取來紙筆,然後按照張顧的口述,寫了一份口供出來。

口供寫完了,張顧拿過來仔細的看了一下,又修改了幾處不太合適的地方,然後說道:“行了,就這樣吧,你抄錄三份。”

老胡應了一聲是,便在一邊開始抄錄起來。

張顧則對譚扶余笑道:“老譚,你揭發陳長風有功,本官也不能不獎賞你。

回頭我會吩咐廚房給你弄桌酒席,再給你弄幾壺酒,讓你好好的吃喝一頓。

這個待遇也就你們丁字號大獄沒有了,其它三個大獄的人只要立功了,就是一桌酒席的獎勵。”

“張大人不是給譚某弄的斷頭酒吧?”譚扶余看著張顧,淡淡的問道。

“就知道你會這麼問。”張顧笑道:“你要是害怕的話就算了,給我省點錢也好。

奶奶的,小爺我自己掏腰包請你喝酒,你還不領情。”

“別,你說給就要給,我就是問問而已。”譚扶余忙說道:“奶奶的,進來這麼多年了,就沒有好好吃過,更別說喝酒了。

哪怕是斷頭飯,只要豐盛一些,老子都吃。”

張顧笑道:“放心吧,你幫了我的忙,我不會虧待你就是了。”

兩個人隨意聊著,就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譚扶余甚至跟張顧聊起了他當年在杏春園養著的那個小娘子。

張顧也跟譚扶余講起他在寮州郡遇到馬匪的事情,還說起了程風。

聽到程風單人匹馬斬殺了三十六個馬匪,身上無一處受傷,譚扶余大加讚賞。

“當年譚某要是不來聖京城就好了。”譚扶余嘆道:“若是能跟那程風一般,在草原上縱橫馳騁,那該有多爽利。

可惜啊,譚某當年選錯了路。”

張顧笑道:“譚老大你在聖京城叱吒風雲,富貴榮華都享受過了,還有什麼後悔的?

程風就是一個只知道殺馬匪的莽夫,你跟他比個什麼?”

譚扶余嘆道:“譚某寧可沒有享受過那些,寧可在草原上風餐露宿,最少也有個自由自在。”

這時老胡把口供都抄錄好了,給張顧拿過來。

張顧將三分口供都看了一遍,見沒有什麼疏漏之處,便讓譚扶余在上面簽字畫押了。

“行了,老譚,多謝你了,再耐心等幾日,新囚室弄好了,我就叫人把你帶過去。”張顧對譚扶余說道。

“那張大人說的酒席什麼時候兌現?”譚扶余問道。

“明天,明天我便叫人給你送過去。”張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