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若非當過太子,定然不說這些,但孩兒真心敬您為父,便希望您過得幸福,江姨也是個溫婉和順的女子,父皇莫要與她再鬧彆扭了,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孩子,別讓金氏害了她。」姜逸每說一句,就朝他磕一個頭。

顧燕笙看到他磕紅的額頭,連忙將他抱了起來,「好了,朕知道了,別磕了。」

他這麼聰明的小腦袋瓜,可別磕壞了。

顧燕笙抱了姜逸很久,他的眼睛也紅了很久。

他真的很捨不得把兒子還給君傾瀾,真的很想把這個聽話又孝順的孩子據為己有。

可他沒辦法呀!

姜逸既孝順又懂格局,他想要承擔責任,也一定會去承擔他的責任,他不該牽絆他的。

顧燕笙把隨身佩戴了多年的玉佩掰下來一半,塞到姜逸手裡,「這是雙龍珏,大燕皇室的傳承,朕給你一半,若你想回大燕,拿著它隨時來找朕;

若你在大晟朝遇到了什麼困難,有性命之憂,也可以拿著它來找朕,君傾瀾若待你不好,你還有一個父親在等著你,知道嗎?」

姜逸低頭看著這半塊龍珏,眼淚剋制不住的湧了出來。

他含淚道,「是,謝謝父皇。」

這是他,最後一次叫顧燕笙父皇了。

從現在開始,他姜逸不再是大燕太子,而是大晟朝皇子!

姜逸送走了顧燕笙,便去探望君傾瀾了。

他有很多話想要跟爹孃說說。

可他去的時候營帳裡好多人,江姨和江妙菡都在。

他們正跪在君傾瀾面前,向他拜別。

「臣女江輕語,叩見吾皇。」

「臣女江妙菡,拜見吾皇。」

江輕語母女端莊得體,在君傾瀾面前叩拜。

君傾瀾才醒過來不久,身邊是姜清顏扶著他。

他對江輕語微微抬手,嗓音沉啞卻帶著一股威嚴,「平身,江閣老之血脈,朕已見識過了。」

江輕語帶著江妙菡起身,面容平靜,眼神卻堅定,「臣女自幼由祖父教導,雖為女子,亦是大晟百姓,亦要知忠君體國,為君分憂。」

君傾瀾眼中對她有欣賞之意,「朕知你們母女不易,如今你已懷了顧燕笙的骨肉,可有何打算?」

江輕語眼底劃過一絲落寞,「臣女此生,怕是無法再回到家鄉故土了。」

從她遇見顧燕笙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已經毀了。

她的高貴出身,十幾年來勤學苦練,還有那些才情佳名,全都化作風中的灰塵了。

江輕語只有一個願望,「臣女多年不敢回鄉見祖父,還請皇上恩賜,替臣女派人回鄉慰藉祖父,讓他老人家安心的頤養天年。」

她生母早逝,從小便是祖父祖母教導,他們的養育之恩她無以為報。

君傾瀾點頭,「朕會派人回去探望江閣老,把你的訊息告訴他的,可你當真不打算,再回大晟朝了嗎?」

江輕語唇邊噙著一絲苦笑,「他不會讓我回去的。」

她當初不敢告訴顧燕笙真相,就是怕顧燕笙知道了,要囚禁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