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顏瞳孔驟縮,「君傾瀾!」

她連忙扶著君傾瀾躺回了床上,張良也幫她請了軍醫過來,軍醫開了一副藥暫時穩定他的氣血,可是軍醫在姜清顏面前也很無措,「血吸蟲的毒,自古以來就沒有人解過,咱們大燕雖然有中了毒還活下去的先例,可那是一輩子都在用藥,也無法將血吸蟲從人體裡完全殺死。」

血吸蟲飲血為生,只要人體裡還有血液存在,它們就不會被殺死,若是要用藥殺死它們,人也會被毒死。

所以血池是大燕的百年禁地,這百年以來,都無人輕易踏足。

姜清顏輕撫著君傾瀾蒼白的臉頰,嗓音又沉又啞,「也就是說,即便能活下去,他也要一輩子用藥?」

那不是成了一個藥罐子嗎?

軍醫為難的點頭,「確實如此,而且……」

「而且什麼?」姜清顏總覺得還有更壞的訊息。

「而且古書上留下的藥方,已經是很多年之前的了,這血池又氤氳了百年,血吸蟲的毒性明顯比以前更強了,古方上的藥能不能發揮作用,也很難說啊。」軍醫重重嘆息著。

姜清顏倒在床邊,臉色煞白,肚腹處傳來鑽心的疼,疼的她哭了出來,「怎麼辦……」

君傾瀾,她該怎麼救他!

張良把軍醫留在了姜清顏這裡,然後帶著君傾瀾簽好的文書回來見顧燕笙,顧燕笙看完便丟還給了他,「等他的大軍一到,就把他丟回去!他的死活,與我們無關。」

他沒殺了君傾瀾,已經是他心慈手軟了,他可犯不著為君傾瀾鑽研醫術保他的命。

讓姜清顏自己操心去。

「臣倒不是擔心君傾瀾,而是擔心太子殿下……不,是姜逸他撐不下去,雖然君傾瀾把他救了上來,可他也身中血吸蟲之毒,這毒蟲經過上百年的磨礪,毒性猛烈,若是要了姜逸的命怎麼辦?」張良愁眉不展。

「那群軍醫幹什麼吃的!一個血吸蟲都治不了!」顧燕笙坐不住了,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他到姜逸的營帳,發現他也很虛弱的躺在床上。

姜逸不像普通小孩臉蛋圓潤,顧燕笙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的五官輪廓就已經初顯成熟,長大必然是俊美無儔之人。

可他現在倒在床上,俊俏的眉緊擰著,似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顧燕笙把他抱了起來,抖了抖他的臉,「怎麼回事?難受你就說啊,朕這兒既不缺藥也不缺軍醫,何時讓你這麼委屈自己了?」

他看著當真是心疼。

隱忍堅毅,是這個孩子骨子裡帶來的特質。

可他也還是個小孩子啊!

何須比大人還逞強呢?

「父皇……父皇事多忙碌,我娘要照顧爹爹,我……我還撐得過去。」姜逸靠在他懷裡,虛弱的喘息著。

「你是個廢物嗎!叫軍醫啊!」顧燕笙氣的踹了張良一腳。

張良連忙去拎了軍醫過來,可所有軍醫都是一個說法,他給姜逸開了些補血提氣的藥,可也只能讓他暫得片刻精神,是無法給他解毒的。

顧燕笙氣的要殺了軍醫,軍醫跪在姜逸床邊發抖,「皇上饒命!這血吸蟲之毒,實在是無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