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郡主,臣女自問沒有得罪過您,所行所言也都只是希望您能賢良淑德,您為何想要栽贓於臣女?”

敲著梆子的薛玄凌吊兒郎當回身,反問道:

“徐大娘子怎麼就斷定是我在栽贓你?”

“方才於少卿問我有誰接近過我,我說了郭家大娘子,陳家三娘子和柳家三娘子。當然,也說了你,於少卿最後獨獨找上你,那自然是於少卿的判斷,與我無關。”

後頭的於羌一聽,幾乎要厥過去了。

於羌是沒想到望安郡主居然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是這位引導著他往徐大娘子身上查,這會兒倒變成了他自個兒的判斷。

與此同時,林含章站在一旁,眼底有幾不可察的笑意。

“是你!”

角落裡蓬頭散發的柳氏又竄了出來,一路撞開娘子郎君和司直護衛,直接跑到了徐若雅身前,面色兇狠地揪住她。

“是你害了我家年年!”

“賤婢!”

柳氏的雙手不斷地掐她,擰她,撕扯著她的頭髮。

徐若雅體弱,壓根逃不開。

護衛們自然是趕忙衝過將人給押回來,但這時徐若雅已經被扭打得失了儀態,十分狼狽。

“將人送回去吧。”看著瑟瑟發抖,尤為羸弱的徐若雅,於羌抬手揉著眉心,無比疲累地說:“把其他人都送回去,沒我的吩咐,不許出院子。”

喬梓年於深夜被殺,指甲內有皮屑,四周沒有兇器,除了那枚屬於薛玄凌的耳墜之外,沒有其他物證。

千雪苑內的年輕男女身上都沒有傷口,證詞呈過來一對,也都合情合理,看不出端倪。

所有的細節擺在於羌面前——

他著實是該多懷疑一下薛玄凌。

可是誰叫薛玄凌是望安郡主?他真敢將嫌疑定在薛玄凌頭上,薛家恐怕也就真敢參他一本。

當然,於羌不知道的是,他心裡畏懼的薛相爺,其實並沒有他想象的那樣在乎這位郡主。

所有人回到院子後,於羌命左右司直隨打更人去往中庭,他自己則陪著薛玄凌朝後院走,邊走,還邊詢問著隨行在側的林含章:

“林司業也覺得這梆子聲有貓膩?”

林含章不置與否地笑了笑,說:“於少卿還有別的什麼著手點嗎?眾郎君娘子的房間於少卿也查了,證詞也錄了,結果呢?滿園唯一一個有嫌疑的人變成了望安郡主,於少卿難道不覺得頭疼?”

頭疼?

可不頭疼!

於羌嘶了聲,別開目光,自嘲道:“今兒個要不是秦廷尉正好有事,頭疼的又豈會是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