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可可原班的同學已經上高三,他休學一年,重新分到了2019級高二三班,理科班,全班52個同學,38個男生,14個女生。

同學中獨生子女居多,女生高挑成熟,男生白淨含羞,人人長著成年人的身體,頂著張童真的臉,看著大家的身體發育,是否有些營養過剩。

丁可可原本就清瘦,在工地上曬得面板粗糙又黑,少了些柔弱,多了些市井之氣,坐在一堆蘭草、芙蓉之中要多違和有多違和,老師和同學時不時投來異樣的目光。

丁多多在榮城中學四年,也積攢了不少人氣,雖然不至於惡名遠揚,但是敬而遠之一點不為過。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丁可可在丁多多一路“愛護”下,惡習難改,榮獲考試抄襲作弊的美名,加之脫離群眾,給青澀的少男少女們心理留下不大不小的陰影。

高中同學大多是他的學弟學妹,對他這位早年成名,名聲在外的學長有些“望而生畏”。

班主任拗不過同學們,教室內原本26組課桌,硬生生擺了28組,丁可可與班長李洛清各佔一組。

丁多多在時,同學們大多敬而遠之,敢怒不敢言,現在爆發出來的排斥還是讓丁可可有些吃驚。

之前,他也是受害者,但是餘波傷及無辜,事因他起,自己也有責任。心裡暗暗承諾以後要好好彌補同學們。

學校生活大多比較公式化:上課、下課。上課:數、理、化,語、政、英輪番夾擊,月考、中考、期末考;下課:背單詞,做習題……,煎熬的同學們心裡憔悴,大呼減壓減負。

丁可可晚上要出攤,不上自習課。

自習課,嘉禾推了推前排的李洋,小聲說道:“這次期末考百戰峰峰主能穩榜嗎?”

“你看看百戰峰峰主的臉色,行情不穩?”李洋對嘉禾使了個往左看的眼色,聳了聳肩。

嘉禾與李洋是對難兄難弟,也是班裡唯一的一二名競爭對手,他們的競爭比較謙和,不論一名或二名,家長會上雙方家長都是一臉的生不如死。

他倆是班裡出了名的包打聽。而且,最喜歡給同學起外號及排名。

他們把常居前三名的同學稱為峰主,百戰峰、秀麗峰、清陽峰為前三甲,李洛清常年霸榜百戰峰峰主之名,加上人冷、話少,不少同學能避就避,避不開的繞道而行。

自從丁可可來了之後,李洛清更是莫名的一點即炸。

李洛清轉頭朝嘉禾拋來一道閃電,厲聲說道:“自習時間不要交頭接耳,影響其他同學學習。”

嘉禾對李洛清翻了個白眼,轉頭與李洋對了個口型,李洋桌上多了張字條:“經診斷肝火太旺,主位危險。”李洋向後排背對著比了個OK。

大多數人的高中生活是累並快樂著。

高二三班的李洛清是累並虐菜著。

丁可可沒來之前她是同學們關注的焦點,老師們的驕傲;丁可可來了之後她仍然是班級話題的焦點——“百戰峰什麼時候改秀麗峰?”

嘉禾還為此私下拉群設了個賭局,李洛清買一賠十,丁可可一賠零點五。

考試作弊出名的丁可可沒了丁多多的助力,開掛一般,一年不到,理化全班第一,其他直逼百戰峰峰主之位。

李洛清坐在書桌前,翻著語文課本,“秀麗鋒”三字,一直不受控地在腦裡閃現,她無助地把書蓋在臉上,身體後仰,內心吶喊:天啊!丁可可,這不是清北班的苗子嗎?放到普通班來虐心嗎?

丁可可在家刷著數學題,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心道:丁多多想我了嗎?

“可可,今天沒去出攤呀?”房**然到訪,親切地與他打招呼,身後跟著一位腰背筆直,身著西服,長髮輕束,清明俊朗的年輕人,手上拉著個行李箱

“春節快到了,工業園好些工廠提前放假,夜市生意很淡,臨近期末考,我在家復功課。”房東,他僅在租房籤合同時,見過一次,今天,居然驅車過來,丁可可心裡直打鼓,擔心有什麼變故,千萬別漲房租啊。

“可可,是這樣,這位歐陽先生是這裡的新房客,我帶他過來認下門。”房東不好意思地介紹道,說到“新房客”三個字時,他豎著耳朵才聽清楚。

“當初合同約定是整棟出租,怎麼又分租?”丁可可沒想到是這事,有點意外。

“人也來了,不是還空著一間嘛?你看……”房東試探著說道。

“要不,我吃些虧,以後收你100塊。”房東自知理虧快速做了跳水級的讓步。

房東在榮城做玉器生意,有間自營的玉器鋪,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不差錢。老房子出租只希望有人住,增添點人氣,順便幫忙照看下,起碼拆遷驗收時評級會高些。

房子租出去,微信交租,小東小西的事,丁可可都能自行處理,他也落個輕鬆。

房東活了60多年,奇事、怪事也見過不少,可這空了幾年的老房子成了搶手貨,卻是活久見。

昨天,客人打來電話,告之可以按市場新房租金每月1200元租這套房,並且,特別強調可以與現在的租戶同住,說什麼喜歡熱鬧。

不差錢與有錢撿錢不矛盾,房東自然是樂得見眉不見眼。

“哦……好吧……”他根本沒有插話的機會,本來就空了一間,收拾下還能住,對方不嫌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