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的說出來了,他沒有悔,卻有遺憾。

沒在對的時候認清自己,沒在合適的時候說出心裡的感覺,他遺憾。

但眼前的少女,儼然已經過了那道坎兒。

江銘昀心中也鬆快了不少,點點頭,“也好。”

兩人一前一後,始終保持著一步的距離,既不陌生又不親密。

江銘昀看著江七白的背影,這麼近的距離,讓他能清楚的看到江七白後頸上,被太陽曬傷的大片淤紅。

他伸出了手,心疼地想用靈力替她治療,可是又怕自己的行為冒犯了她,惶惶然的收回了手。

“竹筐給我,我來拿!”江銘昀冷著聲音,像是在命令。

事實上,這並非是江銘昀的冷漠和高傲,而是他故意為之,怕江七白覺得他心存圖謀。

果然,這樣的命令,讓眼前的少女並不陌生,她回頭一笑,道:“沒關係,我已經……背習慣了,不重。”

江銘昀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什麼,但覺得自己沒有立場,終究是點了頭。

到了小院子,江銘昀跟著江七白進了門。

江七白原想著讓江銘昀先在主屋裡坐一坐,叫郭席瑞先陪著客人說說話,她也方便去做飯。

可主屋的門剛一開啟,裡面便飄出了幾聲纏綿悱惻的動靜兒。

江七白和江銘昀皆是一愣,江銘昀眼見著江七白的臉色驟然煞白。

那聲音對於江銘昀這樣一個清清白白的少年來說,雖然陌生,但也不至於蠢到不知道這是什麼聲響。

更別說,還有清吾和硯塵珏的前車之鑑。

然而,江七白整個人愣愣的,抬起步子走了進去。

江銘昀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江七白渾渾噩噩的回過頭來,瞧見江銘昀面容凝重的衝她搖搖頭。

這一剎,江七白眼淚瞬間蓄滿了眼淚,眼見著便要湧出來。

一貫順從軟弱的她,推開了江銘昀的手。

江七白頭腦發懵,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去的。

她站在裡屋的門口,看到了一幕幕令人作嘔的場面。

事實上,她真的嘔吐了起來。

聲音驚動了裡頭的兩個人。

郭席瑞嚇了一跳,竟怒不可遏的吼道:“誰讓你這時候回來的?誰準你回來的?滾出去,還不趕緊滾出去?”

江七白無聲的哭了起來,一面乾嘔一面哭。

江銘昀三步並作兩步走,衝了進來,眼神跟刀子似的剜了郭席瑞一眼,扶起江七白。

少女在他的攙扶下,才好不容易爬起了身,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像是沒有人扶著,立刻就會倒下去似的。

在江銘昀的教養裡,不該因為一己的喜惡做出任何傷人之事。

但他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他存了想殺死郭席瑞的心思。

只是念頭動了動,背後的佩劍便承受著江銘昀的意念從劍鞘裡衝了出來,直直的向郭席瑞飛了過去。

郭席瑞見狀,竟一把推開身邊的女人,自顧自地躲避。

那劍刃貼著女人的脖頸,直挺挺的嵌入牆壁。

顯然,這把女人嚇壞了,尖銳的聲音頓時瀰漫在整個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