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芬格爾的話,大副露出戰鬥民族特有的自豪微笑,“供暖系統不會出問題,我們採用的是機械供暖,熱水從反應堆的冷卻水中匯出,輸送到各船艙。”

“只剩核反應堆裡出來的熱水?”芬格爾哭喪著臉,“那水能洗澡嗎?”

“可能有微量輻射,你不在意的話洗澡也沒問題。”大副拍著他的肩膀,“相信我兄弟,在北極航行,你需要的只是一個溫暖的核反應堆和一個永遠旋轉的螺旋槳!”

芬格爾呵呵笑,“我看你們俄國人的腦子也是核動力的!”

“還有一個系統不得不暫時停用。”eva打斷了這倆傢伙的對話,“你們在風暴中航行的期間,衛星訊號會非常微弱,我將不能為各位提供服務...”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整條船忽然巨震,圖書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幾秒鐘後應急燈紛紛亮起,但投影的地圖卻沒有恢復,eva的聲音也不再出現了。

大副用俄語罵了句什麼,抄起一瓶酒就出去了,顯然是要奔赴維修的一線。

“您有一群聰明的船員。”馮·施耐德看著雷巴爾科說。

老船長自信而有禮,“供電系統會在一個小時內恢復,為客戶保駕護航是我們的職責!”

“不。”馮·施耐德指了指自己的桌面,“我的意思是在光線那麼昏暗的情況下,他還是準確地挑走了我最貴的那瓶伏特加。”

圖書館裡安靜了幾秒鐘,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無論在多麼惡劣的情況下,跟一群仍然對酒有興趣的傢伙一起航行,總是讓人輕鬆的事。

“我去外面看看。”阿巴斯微微欠身,也離開了圖書館。

凱撒遲疑了幾秒鐘,無聲無息地跟了上去。

正開啟另一瓶酒跟雷巴爾科分享的馮·施耐德看見他離開,向他微微點頭。

弗羅斯特以目光示意夏彌,隱含詢問,但女孩只是輕輕搖頭,隨後漫步在圖書館的走道上。

既然來了,找幾本讀物解解悶也好。

……

&nal號的雪茄房裡,凱撒端坐,凝視著牆上的電影海報。

1942年,《卡薩布蘭卡》的原版海報,陳舊泛黃,今天已經能算是一件收藏品了,卻被遺忘在這裡,無人問津。

這艘船還是北冰洋上最大的賭船時,愛抽雪茄的賭客們很喜歡聚集在這裡,抽抽雪茄,看看老電影。

如今格局依舊,只是落滿灰塵。

凱撒來這裡並不是為了抽支雪茄享受獨處,他釋放了‘鐮鼬’,傾聽著來自上層船艙的動靜。

這個言靈很適合用來竊聽,即使敏銳如阿巴斯,也難以覺察到隔牆有耳。

凱撒本不該懷疑阿巴斯,他和那個男人算是朋友,儘管也有相互較勁的時候。

他們有很多共同的回憶,如果最後證明對方真的不存在,那連他都會覺得人生有點虛幻。

回想尹斯坦布林的那個雨夜,他也是這樣放鬆地坐著,一再地舉起盛滿茴香酒的酒杯,而對面那個男人笑一笑就一飲而盡,每個笑容都歷歷在目。

是說那個溫暖的雨夜其實並不存在?還是說那天夜裡他只是對著空氣舉杯,對面的座椅上也像此刻這樣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