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報聲忽然響起,艙室門口的那盞黃燈急促地旋轉著亮了起來。

&nal號上的每間船艙,從船長俱樂部到最普通水手的小房間都回蕩著這樣的警報聲,就像滿樹的烏鴉同時開始嚎叫。

全船警報,這種最高階別的警報通常都是在前方出現無法躲避的冰山,或者水密艙嚴重洩露,沉沒難以避免的時候才會發出。

只要是船上的人就不能忽略這個警報,因為它跟船上的每個人都有關,關係到你能不能活著下船。

酒德麻衣放低手中的叉子,警覺地望向窗外。

這一眼就足夠回答所有的問題了,在她視線的盡頭,冰海和天空交接的模湖地帶,出現了一道銀亮的線。

那是一場正在迅速逼近的冰風暴,風暴的鋒線距離這艘船還有大約十幾公里,但以它的速度可能幾分鐘就會抵達。

風暴中裹著大量的冰晶,所以會像銀線那樣反光。

酒德麻衣凝望的片刻間,那道細細的銀線已經擴大成銀白色的高牆,翻滾著湧動著撲來。

警報響起的時候,幾名不明就裡的船員衝到甲板上眺望,這時候他們正相互用俄語吼叫著,把甲板上沒來得及固定的東西用鐵鏈固定好,高高聳立的塔吊像變形金剛似的摺疊起來,以免被狂風折斷。

真正的狂風還沒到來,冰晶卻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了玻璃窗,像是一片水晶的森林。

原本就是零度以下的低溫,又在短瞬間下降了十幾度之多,周圍的冰海也迅速地暗了下去,因為那堵牆已經高到擋住了日光。

“去看看什麼情況。”酒德麻衣說。

“得令!奴才去去就回!”芬格爾抖抖袖子,頗為標準地打了個千兒,很活潑地跑掉了。

酒德麻衣坐在窗前埋頭大吃,看也不看窗外那堵銀色的牆壁。

那堵牆越來越高,最後上接天空,船艙裡黑得像是暴雨將至。

夏彌站在舷窗邊,神色始終不曾有動容,她只是偶爾會將手機放到耳邊聽一聽,但以往總會出現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自她踏入這片冰雪之地以後。

明知道能威脅到那個人的事物很少,可事關於他,她仍不免失去冷靜。

風暴前鋒和船身接觸的瞬間,真的就像是一堵雪牆狠狠地拍在了船的側面,以yamal號的噸位,也出現了明顯的傾側。

原本可以遠眺幾十公里的落地窗外,此刻只有繚亂的風雪,好像整個世界都在這場暴風雪中戰慄。

淒厲的風聲中,彷彿有困厄的勐獸或者憤怒的靈魂在吼叫。

夏彌開啟小桌上的一本漫畫書,試著懷著與他一起時的心情,慢慢體悟他孤身一人時的消遣。

……

芬格爾氣喘噓噓地跑進圖書館,以他那能把死侍累趴下的長跑能力,跑這點路當然不是問題,不過人生在世,能拼演技為什麼要拼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