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儀連夜開堂,在北鎮撫司衙門審問張靈。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張靈木訥地稍稍抬起頭顱。

柯儀端坐高堂上,兩側站著十幾個錦衣衛番役。

“張靈,你持械夜闖王妃居所,膽大包天,你可知罪?”

聽見柯儀的問話聲,張靈臉上毫無恐慌、愧疚的神色,相反露出一絲癲狂,聲嘶力竭地喊道:“我乃東寧之主,去找自己的王妃有何不妥。”

這般大逆不道的言論說出,柯儀等人都是一愣。

他微微皺眉,對左右說道:“這張靈莫不是有癔症不成?”

“回大人,卑職在宮人中打探了張靈的情況,他平常為人和善,和他一起處事多年的內侍也說未曾發現他有任何不妥,不應該有癔症才是。”

身旁的千戶盧東臨微微拱手回道。

柯儀看著癲狂的張靈冷笑一聲,“那就是裝的了,進了北鎮撫司還敢耍小聰明,上刑!”

幾個番役衝上來將張靈按倒在地,拿起夾棍將他的手指夾緊,“說!何人指使你夜闖王妃居所!”

張靈癲狂的笑聲轉為哀嚎,臉上愈顯瘋狂。

“行了。”柯儀抬抬手示意暫停行刑。

被鬆開手指的張靈癱倒在地,滿身衣服被汗溼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想說了嗎,是誰指使的你?”

張靈此時又變得不發一言,呆愣愣地看著地面。

柯儀心中暗道這個張靈狡猾的很,各種花招層出不窮,正待示意番役繼續上刑。

盧東臨靠近過來,低聲道:“大人,卑職看這張靈好像是用了藥啊。”

“何意?”柯儀銳利的眼光掃過盧東臨,疑惑問道。

“卑職本是福建人,小時候老家那邊有吸食鴉片的風氣,看這張靈的狀態和那些吸食了鴉片的人類似。”

“鴉片?”柯儀眉頭一挑,微感意外。

盧東臨點點頭道:“鴉片古已有之,我朝太宗時期便在權貴中流行食此物,之後崇禎朝許多人將其與菸草混合吸食,朝廷曾下令禁止,但效果一般,尤其是福建靠近南洋,許多人都吸食鴉片。”

盧東臨又向柯儀描繪了常吸鴉片人的症狀,正和張靈現在的表現類似。

柯儀畢竟年輕,出身書香門第,成年後便一直在軍伍中生活,對於鴉片確實瞭解不多。聽了盧東臨的解釋他了然地點點頭,“所以說這張靈是因吸食了鴉片,導致出現幻覺才驚擾到王妃?”

他微微眯眼,腦袋飛速運轉。

“不對,按你所說,吸食煙片之人會精神萎靡,常打哈欠,體形消瘦,但按宮人們的證詞,張靈平日並無此等症狀。”

他伸手一指張靈,“將他衣服脫下。”

兩名番役一左一右粗暴地將張靈衣服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