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侯所謂的百花宴就是欣賞舞女的舞蹈之類的才藝表演,說實話,提不起太大興致,畢竟是古代,蘇玄也不是研究古典舞蹈學者,對於這些複雜的舞曲並無興趣,或是說,無法從其中感受到喜悅之情,雖然是歡慶的宴會,但是不論是歌姬還是舞女都透露著悲傷,憤怒與恨意;大部分是衝著安寧侯而去,蘇玄從中擷取了不少惡意,收穫倒是不少,真有意思,在場眾人難不成都與安寧侯有仇。

亦或是。

蘇玄放下酒杯,出聲詢問道:“王爺,現在酒也喝了,美人也欣賞了,可以說正事了?”

安寧侯朗聲大笑,眼神示意身旁幕僚回話,端坐一旁的幕僚緩緩說道:“王爺知道蘇先生只是途經此地,救了祁連公主更是偶然,說起來,先生本身與這次煙水國皇室政變扯不上半點關係,何必要趟這趟渾水,蘇先生是修行中人,不沾紅塵,不理俗事,何必為此破戒?要是蘇先生答應保持中立,兩不相幫,王爺願意給予相應的報酬。”

蘇玄舉起酒杯晃了晃,淡紅色的酒液在杯中蕩起了一圈圈漣漪,漸漸顯現出一個虛幻的倒影,一名身材姣好的女賊正如蜘蛛般攀爬在屋樑之上,全身色彩與屋樑融為一體,看樣子似乎是那身緊身衣的效果,又是秘寶,這個國家雖然沒有修行者,但是稀奇古怪的靈器倒是層出不窮。

青天白日就有人來刺殺,這安寧侯的“人望”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蘇玄突然起身,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那就卻之不恭了,蘇玄在此預祝王爺成就霸業。”

安寧侯聞言,哈哈大笑,亦是起身舉起酒杯,正要飲盡杯中酒,異變徒起,一道矯健身影從天而降,手中匕首刺向安寧侯天靈蓋,正好抬頭的安寧侯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踉蹌後退兩步,不慎踩到過長的披風,向後跌去,然而就是這次意外導致女賊用力過猛反而刺偏,匕首扎中披風一角,銳利的罡氣將披風扯碎,女賊眼中恨意無窮,左手自腰間拔出備用匕首,以驚人的氣勢直刺安寧侯腹部,背靠屏風避無可避的侯爺慌亂間將手中酒杯砸向女賊,灑出的酒水迷了女賊的眼,也為他爭取了一絲逃跑的機會。

“影衛,護駕。”

安寧侯怒吼道。

隱藏在畫舫四周的眾多護衛從各方衝了進來,還有一次機會,面露決絕之色的女賊抹去臉上的酒水,雙匕一前一後,如穿花蝴蝶般,生生逼退了安寧侯身邊一眾幕僚,將安寧侯逼入死角,只是有眾多幕僚阻擋,安寧侯也拉開了一段距離,影衛中顯然有一位絕頂高手,輕功絕世,只是一眨眼功夫就來到女賊身後,一記鞭腿將其踢翻在地,稍慢一步的其餘眾侍衛連忙將癱軟在地的女賊牽制住。

癱軟在地的安寧侯嘴角瘋狂的抽搐,虎眉倒豎,怒吼道:“一群廢物,居然讓刺客......”

憤怒的吼聲被一柄閃亮的匕首打斷,匕首刀尖寒光閃閃,距離侯爺眉心只差一指距離,區區一指彷彿天塹難以寸進。異軍突起的第二名刺客一身舞女打扮,姣好的身材被輕薄的裙紗遮擋若隱若現,手中的匕首是適才慌亂中女賊故意甩出的,就是為這致命的一擊打掩護,只是目標就在眼前,手中的匕首被一名身材佝僂的老嫗伸出的手指擋住,舞女臉上青筋暴起,顯然使出了全力,然而眼前乾枯的手指彷彿定海神針般紋絲不動。

舞女眼中泛起一絲絕望,匕首反刺向自己胸口,卻被老嫗一指彈飛,圍上來的侍衛鉗制住舞女雙手,將其摁翻在地,一身緊身衣的女賊口吐鮮血,掙扎著想要起身,但顯然適才那腳抽斷了她幾根經脈,導致她此時連出口說話都是困難,更不要說掙脫幾名強壯侍衛的控制了。

“嗚,姐姐。”

舞女堅毅的神情瞬間軟化,淚眼朦朧地哭泣出聲,別過頭不去看妹妹的慘狀。

蘇玄欣賞著手中緩緩凝聚的水晶淚滴,嘖嘖稱奇,這就是純粹的善意,如今的千情弱水並非實體,皆是蘇玄神念觀想所生,故而不必害怕旁人發現,但是根據紅塵鍛劍訣的記載,總有一天這些觀想體會演變為實物,到那時千情弱水與惡念劫雷又會有諸多演變,相當於憑空多了兩種攻防至寶。

“馬上把這兩個雜種宰了,真是掃興。”

安寧侯強裝鎮靜,一腳踩在舞女臉上,使勁地擰了擰,臉上浮現出一絲猙獰之色,“真是好大膽子,是誰給你們的勇氣來殺本王,來說說看,說不定本王心情好還能饒你們一條狗命。”

舞女嘴角勾起了一絲嫵媚的笑意,嚥下嘴中的濃腥鮮血,“王爺,我們只是收錢辦事,若是我說出幕後指使,王爺能否放過我妹妹,並且小女子也能任憑王爺處置,如何?”

安寧侯聞言笑道:“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