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上,一身華貴長袍的安寧侯還未明目張膽地穿出那件錦繡龍袍,站在畫舫船頭獨領風騷的氣勢已經頗有幾分一國之主的態勢。乖巧地站在一旁的太子殿下滿臉賠笑,一旁眾人雖然面上無變化,內心對當今太子的表現已經失望至極。

臨近湖邊視力好的人已經發現在湖邊等待的公主一行人,氣勢雄壯的安寧侯斜瞥了一眼,冷哼一聲道:“太子殿下,一會兒在你皇妹面前可別失態啊,你現在代表的可是皇室的臉面。”

太子聞言噤若寒蟬。

一旁書生打扮的灰衣公子搖了搖手中摺扇,以扇骨輕輕敲擊掌心,儀態閒散,“侯爺,那便是祁連公主麼,果然天姿國色,惹人憐愛。”

安寧侯頓了頓,俯身說道:“使者大人,時機還未成熟,等大事一成,本王的兩位侄女都可任憑取予。”

灰衣公子眼底閃過一瞬寒光,雙手搭住後腦,轉身離去。

安寧侯臉色難看,一揮袖袍將身旁侍女打翻在地,怒喝道:“看什麼看,還不去伺候好一鶴公子。”

太子殿下神色複雜。

怎樣都好,想必都在皇姐的計劃之中,只要我還能當我的安樂王爺,什麼都無所謂。

來到船尾的灰衣公子聶一鶴,足尖一點便掠到遠處更大的樓船之上,一同前來老僕早已恭候多時,畢恭畢敬地躬身道:“一鶴少爺,現在啟程?”

“父皇支給我的三千甲衛到哪兒了?”

“據守龍骨關,隨時聽候調遣。”

聶一鶴聞言邪笑道:“這兩天我周遊皇都,皇室上下皆是歌舞昇平,全然無所防範,我們三國甲士已成合圍之勢完全一無所知,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搶在其他兩國之前,夜攻煙水國,豈不是能搶先分得第一杯羹,黃老意下如何?”

黃老聳了聳肩道:“少爺問這些可難倒老奴了,老奴一介武夫,像是這種國家大事,攻城拔寨全然一竅不通,要是少爺問我如何摘人頭,取心血老奴倒是略知一二。”

聶一鶴以扇骨敲打嘴唇,嫌棄道:“老黃,你這殺人手法可得改改,以後可不是刀口舔血的大盜土匪了,殺人不能優雅些?”

黃老垂下眼瞼,說道:“沒辦法,幾十年的老習慣了,難改,難改嘍。”

黃老猛得抬頭,一雙黃豆小眼瞪得渾圓,滿臉不可置信,神識?不可能!這種偏僻小國怎麼可能有築基強者,寒風飄搖,四野寂靜,黃老全神貫注利用身上秘寶細細感知一番,再無剛才令人心悸的神識跡象,才鬆一口氣,看來是錯覺了,難不成是最近殺人殺多了,心魔滋生了?

“黃老,你怎麼了?”

聶一鶴一臉擔憂,自然是裝的,如今身在敵營,身手高超的黃老是自己敢獨闖虎穴的保障之一,可不能出現閃失。

黃老仿若老樹盤根的面龐勉強扯出個笑臉,笑道:“沒什麼,老奴只是最近沒睡好,有點心悸,老毛病了,少爺不必掛心。”

聶一鶴故作關懷道:“那黃老先去休憩,等幾天後的盛宴,小王再領略黃老的風采。”

一老一少各懷心思,各回各屋。

“居然被發現了,看來以後不能隨意窺探。”

本以為這裡沒有什麼修行中人,得改變下行事方法了。一襲青衣踏水而行,幾經週轉隱入眾人之中。

一行眾人踏上畫舫,紅浮、沈全與黑鴉三人由於傷勢未愈,被玲瓏帶著去往後方樓船休憩,當然還有蘇白,這丫頭如今任舊怕生,除了蘇玄和玲瓏暫時不親近別人,祁連公主帶著蘇玄與武畏踏上畫舫,雖然不怎麼想見叔叔,但身為王族,基本禮儀不能忘,還是需要拜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