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戰友的悼念讓他們感到一種榮譽,他們現在知道了,如果自己戰死,徐煬也會為他們舉行相似的儀式,紀念功績,激勵後人。

其家人會得到公正的待遇,絕不會生計有失。

既然沒有後顧之憂,那就為了一直以來的信念,繼續前進,直到終點。

……

離開追悼會後,中村瑞秋返回現實。

徐煬回來的較遲,看起來相當緘默。

“我很抱歉我父親的攻擊給你們帶來的損失,經過那場沉重的追悼會後,我感覺彷彿自己也成了襲擊者之一。”中村瑞秋說。

“馬弗瑞克的襲擊規模很大,不只有工作人員戰死,也有平民傷亡。但你既然沒有參加,沒有人會責怪你。來自馬弗瑞克的仇怨……已經結束了,我們要做的,是瞄準他身後隱藏起來的真正大敵,讓他們現形並付出代價。”徐煬疲憊地擺擺手。

“謝謝。”中村瑞秋點頭。

“……既然你現在加入了我們的工作崗位,我相信我們很快就能合作,我們得繼續培訓其他人,直到他們能夠獨當一面為止。”徐煬道。

“明白……”中村瑞秋說。

她仔細觀察徐煬。

中村瑞秋感到很奇怪,在剛才的追悼會上,某種深厚的情感從徐煬身上流露出來。

彷彿他願意代替死去的人而死。

他想要拯救其他人……

這實在太特別了。

“我大概明白了——”中村瑞秋說,“以我的經驗來看,大多數心懷理想的人是這樣變化的:第一步,想要改變現狀,渴望給社會帶來變化;第二步,發現理想永遠無法變成現狀,自己根本沒有跟惡勢力搏鬥的條件;第三步,向現實投降,沒有改變社會,反而被社會同化。”

“是的,太多了,我們都明白。”徐煬背靠椅子。

他發現中村瑞秋所謂的心理學技巧偶爾也能說出有道理的話。

如果遠大理想能那麼容易地成為現實的話就好了,徐煬還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

“但你不一樣,你比其他人更特別,你的心不是一潭死水,你想要為事情負責,你想要革新。我該怎麼說?對了,野火,你像一團野火,你生來就是要燒掉什麼東西的。而且因為你是火,你能點燃其他人,讓其他人變得跟你一樣。難怪尼斯托公司會偶爾作出損己利人的決策,因為有你這麼一個奇妙的人引領他們。”中村瑞秋判斷。

“從來沒人用火比喻過我。”徐煬沉思。

自己只是完成該做的事。徐煬默默想著。不能讓這些流血犧牲白費。

“無論如何,我欣賞你的善意。至少,你建立了一個對我來說很合適的島嶼。”中村瑞秋說,“而且你的年齡也很合適。”

“年齡?”

“你已經是個年過三旬的大叔了,根據我的經驗,你目前正處在體力與智慧的頂峰,閱歷和衝勁相互平衡,正適合指導我們。由你這樣的人掌舵,事情出錯的機率也會降低。”中村瑞秋說。

“感謝你的……認可。”徐煬無奈地說。她說的話都是好話,但聽起來就很差勁。

“對了,只是猜測。”中村瑞秋站穩,凝視徐煬。

“什麼?”

“像你這樣經驗豐富的人,應該知道敵人在哪裡吧。”中村瑞秋期待地問。

“……快去幹活。”

中村瑞秋起身向徐煬簡短致意,轉身離開。

新生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