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錯覺,我的心理學技巧指出,這可能與你潛在的傳統價值觀有關。你傾向於用你的主觀言語隨意地否定和操縱異性,從而使她們產生不必要的反思。”中村瑞秋說。

好吧,變化不大……徐煬暗道。

“總的來說,這是一份合同,如果你願意在尼斯托公司網安部門工作的話,就在這裡簽字吧,一式三份,還有一堆保密條例。”徐煬翻出合同。

“在簽訂合同前,我有一個要求。”中村瑞秋說。

“說吧。”徐煬按了按額頭。

“我能在這裡終身工作嗎?”她問。

“我們不提供終身工作制,最多隻能幹100年,然後就要考慮續訂了。”徐煬解釋。

“那就100年,拜託了。”中村瑞秋向徐煬鞠躬。

誰知道100年後會發生什麼?

“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們網安部門正要舉行一次正式儀式,紀念我們戰死的夥伴。你來參與儀式,也代表你正式成為我們的一員了。不過,最好不要在這種場合裡說你是馬弗瑞克的女兒,雖然我明白你的立場,但沒有人會在情感上容忍你。”徐煬動身。

“我明白。”中村瑞秋道。

她沒有在這種時候用她素以為常的批判語氣說話,因為這種紀念死者的儀式讓她想起自己母親的葬禮。

中村瑞秋跟徐煬進入一個線上會議。

這裡正舉行一場線上追悼會,悼念之前在馬弗瑞克的攻勢中戰死的網安人員。

其名字是石崎貴,25歲,入職剛剛7個月而已,畢業於上京大學網路空間安全專業,原本前途無量,這才裝備了對尼斯托公司而言非常珍貴的數字心智,成為網路防線的中流砥柱。

在徐煬上線之前,石崎貴被馬弗瑞克組織的大規模攻勢給壓垮,他堅持到了最後一刻,最後意識被病毒感染並刪除,靈魂也隨之湮滅在希利斯之海深處。

溺斃。

徐煬主持追悼。

“今天我們聚集在這裡,紀念一位網安同事的犧牲。尼斯托公司發展至今,網路世界的安全一直是重中之重,網路與實體世界就像一體兩面,如果我們無法保證網路系統的安全,那麼我們的工業、基礎設施和關鍵資料都會直接暴露在敵人的攻擊當中。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也是我們願意賭上性命去保護的偉大事業。”徐煬語氣沉重地說。

他、凜音和中村瑞秋都在場,另外還有七名這些年陸續入職的年輕成員。

礙於數字心智的珍貴性,網安部門一共只有10人而已,每個成員都是尼斯托公司的重要人才。

他們技術不錯,懷著對網安事業的熱愛而加入這個部門,受過徐煬的培養和指點,原本滿懷希望,如今卻心情沉重。

真的有一名同事戰死在希利斯之海了。

而且他的意識被完全毀滅了,根本無從追尋,這種可怕的死法令人無法接受。

“現在,為了我們共同珍重的事業,石崎貴失去了他年輕的生命。”徐煬嘆息,“他無畏地對抗這個世界最可怕的勢力,絕不屈服,他的勇氣和信念激勵我們所有人。”

“同事們,我們都掌握著這個世界上非常稀有的技能——完全操控和進入資訊網路的能力,”徐煬繼續說,“在這個資訊化程度越來越高的世界裡,這種能力實在太強大了,但是——到底怎麼用?到底為誰服務?”

“既然我們並肩站在這裡,恐怕我們的答桉大同小異:我們都很清楚,不管是誰倒下了,活著的人都會繼續向前。”

“根據死者家屬的意願,我們將把他安葬在鳴歌山的尼斯托公墓裡。那座墓地中埋葬著創立至今所有為尼斯托公司事業而死計程車兵、將領、職員、專家和魔女們。同時我們也會在網路空間中設立一個虛擬墓地,供後人憑弔。”徐煬沉重地說。

“此外,我們將從尼斯托公司的財政預算中撥出專款,在死者生前就讀的院系——上京大學網路空間安全系,專門設立一個石崎獎學金,用來嘉獎那些在網安專業學習有成的學生。此外,我們也將為石崎先生的父母提供一筆撫卹金,按尼斯托公司的標準:員工生前50個月的累計基本工資,即累計300萬資金的撫卹,一次付清。對於石崎先生未成年的弟弟,也授予每月5000的助學金,直到22週歲為止。”

“現在,讓我們默哀他的犧牲吧,他的功績將被無數人銘記。”徐煬說完後,與其他人一併陷入沉默。

這裡的人們無聲地思考著死亡、代價以及資訊戰爭。

戰死在實體戰爭裡的人員偶爾還可以透過魔力重生,迴歸人間。而希利斯之海的工作者們,一旦戰敗,整個意識都會被控制、摧毀或者刪除,沒有任何挽救之法。

如果說徐煬是大將、凜音是先鋒,其他這些人其實跟足輕無異。念及此處,他們也暗暗立志,要繼續精進自己的網安技能,免得在下一輪戰役中陣亡。

還有整場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