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晚的這句話似乎是激怒了他,她從他的臉上第一次看到了對她憤怒的表情。

如果換做是以前,她肯定會感到害怕。她是怕他的,一直以來都是。

或許是怕他的身份和地位,也或許是怕他那種高高在上掌控全域性的感覺。

但是此時此刻,江星晚沒有半分害怕。

“你是找到了機會過河拆橋吧?”傅淮遠忽然發問,臉色陰鷙,“你知道浩冬地產的專案已經結束,所以你可以肆無忌憚得離開我。原本你跟我結婚不就是為了報復江浩冬?”

江星晚咬了咬牙,眼眶溼潤得看著他:“是又怎麼樣?彼此利用,很公平。”

“公平?”傅淮遠忽然伸手掐住了她的手腕,像是害怕她真的會離開一般,“在感情上我對你問心無愧,你呢?捫心自問,你對我有付出過半分真心?江星晚,我不是傻子。”

江星晚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頭同樣是微微一觸。

她有一種,被人戳破了謊言和秘密的心虛感。她一直都以為自己掩藏得很好。

在傅淮遠的每一次靠近時,她都小心翼翼得掩飾自己的情緒。

原來他都知道,她並不喜歡他。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們剛好離婚不是很好嗎?我們已經彼此利用達成了目的,又何必捆綁在一起?你今天可以喜歡我,明天也可以去喜歡別人。傅淮遠,傅先生,別把自己說的這麼長情。你對我的喜歡不過就是對小貓小狗一樣的喜歡罷了。你沒有必要羞於臉面不承認。當初我們在紐卡不過是一場露水姻緣,我都記不起來的事情你記著這麼久,不就是因為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嗎?”

江星晚幾句話,直接抹掉了傅淮遠所有的感情。

她能夠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星光暗淡了下去。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傅淮遠沉默了很久,才開口,掐著她手腕的手更加緊了幾分。

她吃痛的皺眉,想要擺脫卻無果。

“真真切切。”

“你就一點,都不喜歡我?”傅淮遠問出這句話,彷彿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江星晚也沉默了,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又掉落了下來,根本不受她大腦的控制。

她迷茫,害怕,緊張。

理性告訴她不能夠開口說出傷人和撒謊的話,因為她很清楚,她對傅淮遠不可能是半點感情都沒有。如果沒有,在得知他“死訊”之後,她不會傷心絕望成這個樣子。

但是理智又在內心深處告訴她,這是一個離開他的好機會。

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就有悖於她的初衷,下一次想要離開,只會更加捨不得,並且也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時機。

江星晚到底還是理智的。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所以才會在這段感情裡一直都在收斂著自己的情緒。

一個人生潰敗的人,談什麼情情愛愛?好好活著,向著自己的目標活著,便已經是萬幸了。

情愛於她,只是附屬品。

“是。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江星晚額上的青筋微微凸起,說的每一個字,都讓她心碎。

她眼睜睜看著傅淮遠臉色沉陷了下去,在那麼一瞬間,她從一個人的臉上真正讀到了什麼叫做“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