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孟逢君第一次來定國公府。

她望著大門口水洩不通的樣子,有點詫異:也不知道這座府邸能否同時容下這麼多人?

看樣子一時半會進不去,在太陽下排著隊還有點暈乎;不去吧,看著這麼多人擠進去,似乎有什麼熱鬧可以看,萬一自己看不到有點可惜。

要不,從圍牆躍進去?

反正也沒有人看守這邊。

環顧四周,確實沒有人,她才大膽地一躍而起,誰知才起步就被人撞下來,猛然往後倒。

額頭和眉心被重擊,眼冒金花,她煩躁地一抬腳往上踢。

來人驚險避開,抓住她的手腕,一個旋身,兩個人都站在了圍牆邊。

痛死了,孟逢君捂住額頭,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她睜開眼睛,準備吼一下來人,一張嘴,字眼都啞在嗓子眼裡了。

這不是那個馬車上的公子嗎?

還在想死呢?

轉過頭,她看了看高高的圍牆,不由得問道:“你……是跌落的,還是跳下的?”

本來看見對方有點痴迷的眼神,顧令宜是無比蔑視的,但是,對方突然問了這麼一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問題,他疑惑起來:“有區別嗎?”

“不想死了?”

“混……”哪有人張口就問人想不想死的啊?

顧令宜氣憤地罵了一句,意識到對方是女子,才將“賬”字收了回去。

“嗯,你混日子也好,要知道,好死不如賴活著。”

“誰想混日子?莫名其妙!”

顧令宜鬆開抓住她的手,使勁撣了一下自己的袍子,然後彈開三尺遠,就好像她身上帶著又髒又危險的東西一般。

孟逢君有點鄙夷地看著他的動作,內心裡直搖頭嘆息:矯揉造作,一舉一動都帶著娘氣。

在北塞看到的都是鐵血男兒,寬厚的胸膛、結實的肌肉,大口喝酒、高聲談笑,多棒啊!

而眼前這個人,自以為英挺不凡,其實就是一個大大的笑話。

放著好好的日子不好好過,成日裡悲春傷秋、哀哀慼戚,讓人看一眼就起雞皮疙瘩。

孟逢君覺得,日後自己哪怕是不小心瞎了眼,都絕對不會找一個這樣的相公。

想到這裡,她不禁想到安國公府的那個秦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德行。

如果是,她是萬萬不會將就的。

癟了癟嘴,準備去湊熱鬧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一個穿著翠色輕紗的女人提著裙襬走過來,怒目圓瞪,二話不說就準備打孟逢君一個耳光。

“啪!”

葉婉兒實在不可置信,她分明是伸出手打眼前這個人,竟然反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眼前這個女子,穿著紫紅色的裹身,外罩一層白色的紗衣,而顧令宜穿著白色的裡衣,外罩紫紅色的長袍,兩個人站在一起異常登對。

這一點,讓葉婉兒老遠看見就氣紅了眼睛。

早知道一向清冽的顧令宜會穿這個顏色,她才不會穿得如此素淨。本來想討一下他的歡心,卻不曾想還沒有進門就被人比了下去。

眼角的餘光掃到一旁的顧令宜,他還站在原地未動,葉婉兒微微扭過頭,梨花帶雨地說:“令宜哥哥,婉兒被打得好痛。”

顧令宜簡單地吐出一個字,音量很小,卻足以讓她們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