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鎮牛背村,村口的香樟樹下,坐著幾個農婦正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拉著家常。

此時看到村尾有兩個即便穿著麻布衣衫,也難以掩蓋身上的富貴之氣的年輕俊俏後生慢慢走過來,立馬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活。

兩個年輕人一人手握著木製長弓,揹著一個箭簍裡面裝著五隻箭矢。一人手提著網兜,網兜製造粗劣網格大小不一,一看就是外行人所制。

等兩人走得近了,其中一個婦人主動開口打招呼道:

“安小哥,洪小哥,上山打獵呀?”

那個安小哥不太愛說話,聽到招呼也只是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不過打招呼的婦人也不在意,反而又細細打量了一下那個安小哥。

面龐白皙,身材修長,劍眉星目,但是眉頭間有一股濃濃的化不開的憂鬱。

不管誰家娘子,姑娘看到了都要為之心疼。

所以出口打招呼的婦人,總覺得百看不厭。即便那安小哥站在那裡一言不發,也是一道極美的風景。

倒是那個握著長弓的洪小哥點了點頭,熱烈回應婦人:

“嗯,吳嬸、張嬸、牛嬸、胖嬸、林嬸早呀,這是給叔們納鞋底呢?記得幫我也納一雙呀!”

他跟香樟樹下的所有婦人都打過招呼後,才回答道:

“明天鎮上不是趕集嘛,去打些獵物回來去鎮上賣,順便買些鹽回來。家裡鹽罐空了,最近吃什麼都嘴裡沒味兒,快淡出鳥來了。”

“呀,你不早說,沒了就去嬸兒家裡拿嘛,嬸兒家裡有,還跟胖嬸見外不是?”

另一邊,那個身材臃腫坐在香樟樹下的磨盤上,猶如一座肉山,腰上的贅肉堆積一層,將雙腳都給蓋住的肥胖婦人佯裝有些生氣出言道。

洪小哥聞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嘴光潔整齊的白牙,笑容純粹:

“也不能老麻煩嬸兒不是?能救濟一頓,不能頓頓救濟不是?沒了總歸是要買的。”

“好了嬸兒,不跟您擺龍門陣了,我們先上山了。打到山豬,到時候請你們吃刨湯,叫上叔他們,一起喝一盅。”

胖嬸聞言,頓時眉開眼笑,也不拒絕,點頭答應:

“那嬸兒等著你的刨湯宴。”

“那嬸們,我們走了。”

兩個小哥不再逗留,招呼一聲出了村子。

其中一個婦人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著他們背影遠遠喊道:

“洪小哥,安小哥,別忘了晚上把鞋樣子送過來,嬸兒給你們納鞋墊。”

“可不敢晚上嘞,我怕叔到時候打死我嘞,那可就有理說不清咯!”

洪小哥的聲音遠遠傳來,婦人啐了一口道:

“要死啦,嬸兒的葷話都敢開。”

“哈哈哈!”

洪小哥一邊大笑一邊漸行漸遠。

等他走遠了,背影再也看不到,香樟樹下的幾個婦人,才爆發出一陣大笑。

然後便是一陣互相打趣。

“嘴上說著不要,看到洪小哥都快雙腿發軟了吧?恨不得洪小哥真的晚上趁你家死鬼不在過來送鞋樣子吧?”

“也是,你看她那兩團肉,那大磨盤。她家那死鬼病怏怏的,能讓她滿足才怪。不知道眼饞人家洪小哥多久了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