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兒氣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心兒,咱們回去吧!”柴淑傷心地說道。

李復見狀急忙上前安撫,縣丞等人也苦苦挽留,柴淑從刁深志的眼神中看的出來,這裡邊一定有誤會。

柴淑和心兒在眾人的勸說下進了衙門,刁深志依舊躲著不見。

“焦縣丞,刁縣尉近來一切可安好?”李復問道。

“四個月前他的老父親刁老將軍病逝了,其他的貌似沒有什麼”焦興回答道,“不過刁老將軍走得很突然,好像是急火攻心。說起刁老將軍也是個奇人,雖然失了一隻手臂,但是馬上馬下的功夫在這瀘溪縣拿頭魁,金眼虎曾經到過瀘溪縣借過糧,被刁老將軍十幾招把刀奪了。自此之後,瀘溪縣再沒有強人來借過糧。”

李復隱約猜到是什麼原因了,柴淑說過突然沒了刁深志的訊息了,應該是柴紹從中搞的鬼。

“虎父無犬子,這刁縣尉的身手應該也不錯吧!”李復問道。

“這倒是真的,刁縣尉這個官職就是辰州司馬董政推薦的,那時刁縣尉才十四歲,與適才來送咱們的楊將軍在校場比武,二人旗鼓相當,後來刁縣尉惜敗在經驗不足上。董司馬本來就很敬重刁老將軍,見刁縣尉年紀輕輕就如此勇猛,更是歡喜的不得了,便將刁縣尉留在了身邊。後來瀘溪縣的老縣尉退了,他便推薦了刁縣尉。”

“我來的路上,楊大方跟我介紹過這個董司馬,堪稱大唐之福啊!”

“大唐之福倒不一定,但是絕對是湘西五縣百姓之福”

原來五溪地區山高皇帝遠,自五胡亂華之後,中原政權對此地就失去了控制,此地不僅賦稅很低,而且沒有徭役,中原地區活不下去的漢人紛紛進入該地謀生活。隋朝建立後,雖然將此地納入管轄,但是給了此地高度的自治權。

隋末各路反王揭竿而起,但是湘西五縣因為紅湘會的原因,基本沒有受到戰火的襲擾,不論在誰的管轄之下,都是高度自治。

二百多年的穩定,百姓的生活相對安穩,人口增長非常的迅速,很多漢人之家冒充蠻夷減輕或逃避賦稅。

唐建立後,人口管理施行的是編戶齊民制度,所謂編戶齊民,就是按姓名、年齡、籍貫、身份、相貌、財富情況等專案一一載入戶籍。這對朝廷來說本來是件好事,朝廷可以按人頭徵稅與徵兵。但對百姓來說就不是好事了,因為增加了負擔,所以百姓能不登記就儘量不登記。

本來黑戶就多,這樣逃避稅賦的就更多了。

李世民繼位之後,經過幾年的發展,大唐國力強盛了,官府當然很清楚人口有瞞報問題,朝廷下旨各地嚴查黑戶及各種手段逃脫稅賦的人。

董司馬曾聯合紅湘會的老舵主蘭天威一起幹擾朝廷的調差人員,在百姓心中樹立了非常高的威望。

後來朝廷改變了策略,不再從戶稅和地稅上下手,而是從苛捐雜稅上下功夫。辰州出產硃砂,此處的硃砂又叫光明砂,是硃砂裡的上品,開採十分不易。

武德年間,光明砂每年需上貢四斤,貞觀初年變成六斤,現在是十斤。均攤到每戶百姓頭上的雜稅翻倍了。

董司馬暗中扶持親信挑頭帶領大家抗捐。

“抗捐?”李復有些詫異。

“對,紅湘會也暗中支援”

“這董司馬就不怕聖人龍顏大怒?”

“董司馬背後有紅湘會,數百年的深根,那可不僅僅是湘西五縣了,再者當年,大司馬董景珍秘密歸順大唐被蕭冼殺死之後,太上皇賜了董司馬免死詔書,並且董景珍與柴駙馬(柴紹)交情不淺,勸降董景珍的就是柴駙馬,柴駙馬是聖人的近臣,難免會在聖上面前替董景珍美言的。胡縣令,實不相瞞,上一任縣令就是沒有處理好和董司馬及紅湘會的關係才被調離的。”

李復思索著點點頭,心裡嘆道:李世民就是讓我來處理這紅湘會的,可這頂頭上司董司馬竟與這紅湘會有如此親密的交情,著實難辦啊!

卻說這邊,刁深志躲著不見柴淑,心兒氣不過,嘟囔了一句:“看這人品跟人家胡縣令比差遠了”

柴淑本來挺生氣的,一聽心兒這話,倒是樂了:“怎麼?你是看上了那胡縣令?”

心兒有些不好意思:“我哪裡看上了,我是替你不值,再者說了還不知道人胡縣令有沒有妻室呢?”

“要不要我幫你問問?”柴淑笑道。

“哎呀,郡主,你這是的”心兒怒道,“我替你找那刁志成去”,說完心兒就一溜煙跑向了刁深志的房間,推開門就進去了,怒道:“刁深志,你什麼意思?!”

刁深志低頭不語。

這時,柴淑也跟過來了道:“我聽胡縣令等人說過了,刁老將軍的事,我也很難過,但我想知道,是不是與我阿耶有關,你們是不是收到了什麼書信?”

“是”刁深志終於開口了,“四個月前,我們收到柴駙馬信函說你已被聖人賜婚,言語之間滿是對我們的不屑,我阿耶本就生了病,看完信後,就開始吐血,整整吐了一個晚上,第二日一早便撒手西去了。我從那是便決意忘了你,信鴿就再也沒有用過。你既然已被聖人賜婚,為何還要來打擾我本意平靜的生活?”

“聖人賜婚已經被郡主哭著求聖人收回成命了”心兒大聲的為柴淑鳴不平。

刁深志的手緊緊的握了一下。

這時,有人高喊:“聖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