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親?到衙門裡來尋親?”李復有點吃驚。

李復來到大堂,讓張芳把擊鼓之人請了進來,卻是一個粗布舊衣的女子。女子低頭進了大堂,就順勢跪下了。

李復仔細打量女子的步態和舉止,此女無半點功夫在身。

“來者何人?為何擊鼓?”李復問道。

“奴家柳蓉,晉中人士,來此地尋親”

“你親人姓甚名誰?是幹什麼的?”

“他姓胡名義成,是這富春縣的縣令。”

李復驚了一下,這個胡義成是晉中人士,袁守邦送來的資料上說胡義自小父母雙亡,由光棍叔叔撫養長大,叔侄二人一直過的是流浪的生活,後來遇到貴人,踏入仕途。

三年前叔叔亡故了,他的老家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難不成是有人故意派來的?李復看了看張芳,張芳也有點緊張。

“你是他什麼人?”李復依舊語氣平靜的問。

“奴家是他未過門的婆姨”

堂上眾人都愣住了,大家都知道縣令傾心於巴巖,原來家裡早就紅旗招展了。雖說這個時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是李復跟巴巖烘托的氛圍不對啊,天天扮演痴情男裝純。

李復環視了大家一圈,大家的眼神清一色的統一:胡義成!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李復委屈的看了看張芳,張芳用非常堅定的眼神回應他。兩位好兄弟用眼神瞬間明瞭了對方的心意。

“張大兄,我是冤枉的”

“頭兒,我都懂”

“這怎麼辦啊?”

“只能留下了,我看長得還行”

“滾犢子吧!”

李復緩了口氣,語氣冰冷:“抬起頭來,起身回話。”

女子起身緩緩抬起了頭,年齡十七八歲,長得五官精緻,雖然比不了巴巖,卻也算得上是個美人,只是臉色枯黃,想必是餓的。

看了李復一眼,女子眼淚唰的就湧了出來:“胡大兄,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蓉兒啊!”

李復心中疑惑,他冒名頂替縣令之事,鬼手是知道的,過了這麼多日子,鬼手一點反應沒有,難不成這柳蓉是鬼手安排的?看著女子的反應還真是認識這胡義成啊。

這時,袁守邦聽聞訊息也趕了過來。

袁守邦上下仔細打量了女子:“柳蓉小娘子,對吧?”

“嗯”柳蓉點了點頭。

“我家縣令為官四載,早在洛陽之時,就有人上門認親,後來查證皆是騙子,小娘子要是沒有真憑實據,怕是說不過去啊”袁守邦說話之時,眼睛緊緊盯著柳蓉的眼睛。

柳蓉的眼睛裡邊有委屈、有恐懼、有慌張,卻沒有一絲狡黠,但是有些許神秘。

“真憑實據?我……”李復表情有點慌亂,言語也不再連貫,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我有。”

她慌忙開啟隨身包袱,裡邊有幾件衣物,還有一點糙糧,看的李復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這個”柳蓉拿出一個銀鐲子,“這是我出生之時,外姑給我的,是胡家祖傳之物。胡大兄,你是認得的。”

接著柳蓉便細數起兒時的事情,原來胡柳兩家本是鄰居,又是世交,兩家有意結親,結果真巧還就生的一男一女,柳蓉四歲之時,柳家惹上官司,逃到外縣去了。

後來,風頭過去之後,柳家回來尋找,發現胡家已經易主了,一打聽才知道,胡義成雙親病故,胡義成叔侄變賣祖屋不知所蹤。

多年來,柳家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胡義成,一年前打聽到洛陽伊陽縣縣丞叫胡義成,柳父便起身前去尋找,半路不幸染病,等柳蓉和母親接到訊息趕到之時,人已經沒了。

柳父過世之後,柳母傷心過度,一病不起,本來還算殷實的家庭由於這一病一死敗落了。柳母最終沒有留住,半年前,撒手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