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名婦女沒衝出多遠就被身後的人們拽住,她被身後的人一撲摔在地上,賣力地掙扎叫喊。

林煙對婦女的喊聲置若未聞,依舊步伐優雅的帶隊走向大門,將那個女人的醜態拋在腦後。

一進門,林煙見到的就是與外面那隊人馬截然不同的雍容華貴。

王子們手拿紅酒杯,紳士地相互談話,女士們在這裡得到無微不至的照顧,整個宴會上都充滿了貴族氣息。

他笑著與國王打招呼,“晚上好,陛下。”

國王將沉著的目光投了過來,全然不見昨晚那勃然大怒。

“你倒是來得比我還晚。”

“抱歉,陛下,”林煙說道,“路上發生了些顛簸。”

宴會中的主角總是最晚出場,林煙到達宴會的時間甚至晚於國王,這的確不合規矩。

但可惜,自從國王用一場大火算計林煙的性命後,他就在沒打算給國王面子。

“魔女呢?”

林煙愣了一下,不急不緩地說道,“原來您希望她出場?那您別急,我這就讓人帶她過來。”

國王的眼皮跳了跳,宰相到底是如何看護那麼危險的人物的,吩咐魔女?能行嗎?

林煙剛進門沒多久,又有一隊人進入了宴會場地,那正是門口那名婦女的隊伍,她一看到國王,就瘋了一般衝過來。

周圍的侍衛立刻上前護駕,誰知那名女人並未發動刺殺,而是膝蓋一軟,直線跪下。

她滿臉淚水,用惡毒的目光看向林煙,“陛下!請您制裁這名無恥的偽善者!將罪人活埋於墳墓之下!”

林煙挑了下眉毛,一上來就這麼勁爆?

國王也被這名女人吵得頭疼,“傑林伯爵,發生了什麼?”

那名女人的父親立刻上前按住了他,單膝跪地對國王賠罪道,“陛下,是我管教不嚴,礙了您的眼,我這就帶小女離開!”

誰知那名女人卻將伯爵猛地一推,“我的兒子死了!誰為我說理?!”

這名女人是九王子的生母,曾經爬上國王床上的女人。

但他當初並非是自願的,第二天就陷入無法接受事實的抑鬱中,她不再在意自己的外表,變得衰老醜陋,一心紮在自己兒子身上,短見又瘋癲。

如果是當年這名女人還算有幾分姿色,現在的她只會讓國王感到作嘔。

“陛下!您的兒子死去了!”女人低垂著頭,這是她第一次口中承認孩子的父親,“他被您面前這個奸臣設計致死了!”

國王並不喜歡面前這個女人,也不看中死去的九王子,但看著眼前女人的瘋癲和執著,倒也不失為敲打宰相的一枚棋子。

“哦?還有此事?”

他看向林煙,“宰相,你還真是揹著我做了件大事!”

眾人的目光從女人剛入場時就被吸引了過來,此刻聽到國王的話,更是心頭一驚。

那名瘋癲的女人出言汙衊宰相大人,國王不但沒有偏向重臣,反而出口就是責備的話?

這分明就是要宰相大人陷入兩難。

平日裡看他們君臣和睦,可實際上……宰相大人並非看上去那麼受用?

林煙知道國王難以以三言兩語治他的罪,可從他這一番話出口起,目的就已經達成了。

林煙毫不怯懦,“我那日的確邀約九王子同行,可當時意外頗多,九王子死於屍靈引發的大火,我已盡力營救,可為時已晚。”

“臣保護九王子失利的確罪責在身,但陛下毫無過問便出言責備,實在令臣心寒。”

國王吸了一口氣——他這幅嘴臉怎麼讓人覺得那麼賤?

林煙這番話讓那些人的心思又活絡起來,宰相又不是騎士,救人之事心有餘而力不足,國王陛下這也太涼薄了。

果然無論是男是女,茶藝都是“溝通”時的必備修養。

“是嗎?”國王說道,“昨日我聽情報聲稱,九王子是你親自扔進火中的,這就是你的‘為時已晚’?”

“您是從哪聽來的小道訊息,”林煙故作驚訝,“我將九王子仍進火焰中,他難道不會自己跑出來嗎?還是說,我拽著九王子殿下的領子,把他送進火場中央,然後再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