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到了位於天空之上的光斑,但誰都沒有想到,那個光斑只停留了五分鐘就鋪開光幕。

南星眼前的城市在變換,朗朗夏日變得天寒地凍,眼前的高樓大廈變成一個巨大的懸崖,所有人都被不知所措地站在峭壁上,被冷風吹得直哆嗦。

只有一個人穿著保暖的皮毛大衣——那是一名身形佝僂的老姑婆。

她臉上滿是老年斑,一隻鷹鉤鼻邊上長著個巨大的痦子,而那老姑婆不但沒以此為恥,反而用金色的粉末將它點得又大又亮。

老姑婆一出場就引起了人們的反感,但沒有任何人敢對這個突然出現的老婆子出言不遜。

反倒是老姑婆自己“咯咯”笑了起來,餓狼似的目光在人群之間掃蕩,“我只是上來祭拜我死去的孫子,怎麼就突然蹦出來這些多人呢?”

老姑婆話雖疑問,但卻沒有一點的牴觸,反而格外興奮,“你們是不是要來村子裡做客啊?來來來,歡迎歡迎……”

與老姑婆站得進的則看向她身邊的墳包,墳墓裡不知道埋著什麼,但墳包前面卻用十字的尖銳木刺/插著個孩童屍體,兩側的木刺從腋下穿出,豎直的木刺則穿透身下,粘糊糊的黑血凝固在木刺上面,看著格外殘忍。

那恐怕就是老姑婆的“孫子”,這屍體擔當了墓碑的作用,因為在老姑婆身後還有更多大同小異的“墳”,木刺上有男有女,各個年齡段一應俱全。

這儼然就是個亂墳崗,嚇得前排女人連連驚叫。

老姑婆看見人們的反應,笑了,“你們還真是好心,謝謝你們給我的孫子祭拜。”

尖叫的女人愣住了,難不成尖叫就是他們祭拜的方式?

南星也帶著楚夕言到前排來獲取情報,一見到老姑婆身後的亂墳,她先是一驚,緊接著立刻捂住楚夕言的眼睛,但她還是感覺到身旁的人在忍不住顫抖。

這或許是冷,也可能是驚嚇,南星只懊悔自己的反應為什麼不能再快些。

“各位大好人,天色黑了,各位不先去村子裡過夜嗎?”老姑婆說道,“我可以給各位領路……村子裡可不全是好人,沒人帶領的話,保不準就會被村口的瘋子抓回去吃了!”

老姑婆假模假樣地說著嚇人的話,人們果然配合地縮了縮腦袋。

但就算如此,也沒人願意跟上老姑婆的步伐。

最後老姑婆看著這些人搖了搖頭,在孫子的墳包前放上幾個饅頭,走了。

她走後,人們才敢放鬆一些,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怎麼辦啊……”

“我們要進村子嗎?”

這個光幕不大,從光幕邊緣的弧度看,包含的範圍恐怕只有這個懸崖和村莊,除了村子,他們無處可去。

“我,我還沒吃午飯……”有個女人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道。

“你看這天色,現在都該說是晚飯了吧!”

進入光幕後,原本午後的天氣瞬間變為黑夜,原本的街道上也不應該有這麼多人,恐怕是被圈入光幕的所有人,都被聚集到了這裡。

“你要是餓的話,就把那些饅頭拿走吧。”

有人指著老婆子放下的幾個白饅頭說道。

女人看了眼那個墳墓,死去的孫子還血淋淋地掛在木刺上,如今早已變成一具乾屍,饅頭就放在乾屍的正下方。

她連忙擺手,“算了算了,我不餓了。”

“那饅頭估計根本就不是給咱們放下的,”南星說道,“那老婆子手裡饅頭都藏在不包裡,要不是看見咱們,根本就沒有拿出來的意思,而且祭拜時放食物是為了盼望親人在九泉之下能夠品嚐,可她孫子都放眼前擺著來了,她難不成還盼望著孫子活過來嚐嚐?”

南星的話讓所有人都朝她看了過來,有人驚恐地問道,“她給我們放吃的幹嘛?”

“我哪知道,”南星皺著眉頭,“我只知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南星抱緊瑟瑟發抖的楚夕言,試圖用體溫讓她感到一些溫暖,這裡的天氣實在太冷了,大雪還在鋪天蓋地地下,楚夕言身上只穿了件米白色連衣裙,南星身上好歹還有件皮衣,無奈之下,南星脫了皮衣給楚夕言披上。

“南星,別,”楚夕言說道,“你只穿了件短褲,比我更容易失溫。”

南星兩條腿已經凍得通紅,這會兒已經幾乎麻木。

但穿短褲短裙的女生不止她一個,再凍下去,大家的腿都得截肢。

“沒事啦,我一個經受過嚴格訓練的流浪獵人,可比你一個大小姐抗凍,”南星拍了拍她的背,笑著說道,“快乖乖穿上,別讓我擔心。”

楚夕言這才不情願地接受了。

“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有沒有人知道光幕裡該怎麼求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