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蘭地做出的的確是不容置喙的背叛,在這層事實上,即使林煙想為白蘭地說點什麼也十分困難。

“的確是不被人認可的事,”林煙說道,“對當時的石鯨先生來說也相當不公平,但白蘭地先生之所以做出這一步,一定也跨越了非常多的心理建設。”

“說白了,”林煙說道,“白蘭地先生當初做到這一步,一定也沒奢望過我們這些其他人的認同吧?”

不知為何,白蘭地深深看了他一眼。

“三位今日突然造訪,應該還有別的事想說吧?”

“就顯得你精明,”中年人怒哼醫生,顯然怒意未散,反倒那名面善的男人笑呵呵地圓場,“白蘭地,你在找白鯊對吧?”

“是的。”

“聽我們一句勸,不要把組織帶領導另一個深淵,我們沒有向那邊邁步的資格。”

“文叔,我心意已決。”

面善的中年男人一皺眉,“你還年輕,要學著聽從前輩的教誨。”

白蘭地彎腰拿起碎裂的眼鏡,他用手指擦了擦鏡片上的血跡,重現戴在了臉上。

“從我害死老師起,我選擇的就已經是一條不歸路了,我敬重三位,但三位只是組織的維護者,在組織真正面臨生死磨難之前,幾位不應該阻礙首領的決斷。”

“我們有義務阻止你做出愚蠢的選擇。”

“三位,我的確是要鋌而走險,但不是在自尋死路。”

“如果三位執意阻攔,請原諒白蘭地不在再需要三位維護者,請離開吧”

那名面善的男人站了起來,“白蘭地,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白蘭地彎著腰,他沒有說話,人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林煙已經感受到這群人一觸即發的氣勢,萬一待會打起來的時候,他要怎麼跑才能不受牽連?

文先生看著白蘭地的身影,心想,算了。

他既然背叛了石鯨,他們這些老成員在他心中的分量自然也無足輕重,這個年輕人已經走上了陌路,不是三言兩語能夠阻止的。

如今的石鯨組織已經變了天,是他們……錯付了人。

最終,雙方終究沒有動手,或許是這三位長輩不願向卑躬屈膝,主動亮出弱點的小輩偷襲。

三位中年男人或憤怒外露,或情緒內斂地走出了他們的房子,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身影,白蘭地才終於抬起頭。

林煙一向不過為他人的家務事,白蘭地也並未對這件事多做解釋。

那三位中年人顯然是石鯨組織中留下的老成員,或許不拘泥於老成員那麼簡單,而是整個組織的守護者。

白蘭地害死石鯨的行為不受到任何人的認可,這三位老成員如今前來是興師問罪也好,恭順新主也罷,都並無問題。

可白蘭地奪下石鯨的組織後,仍舊繼續沿用“石鯨”一詞作為組織的名字,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白蘭地或許並非一個不暗事理的人,正相反,他同樣認為那些滅親之舉是卑鄙且不可取的,但在理解了一切之後,他仍然選擇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惡人。

“林先生,我知道你應該對這件事產生了很多疑問,但恕我無法多做解釋,就算解釋了,你恐怕也不會認可我,所以不妨保持距離,維持我們的友好關係。”

“不,我不想知道那些事,”林煙說道,“只要知道些與你的委託沒什麼關係就好。”

白蘭地頓了一下,“有關係,但牽連不大,你無需在意。”

“而且我很感謝你剛剛為我說話,幫助我更快氣走了那三位前輩。”

林煙乾笑兩聲,“哈哈,這還是算了,你不知道我替你說那兩句話消耗掉多少腦細胞。”

“不過,接下來我們恐怕沒辦法悠哉下下去了。”

白蘭地說道,“原本再過兩天後,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會徹底對外開放,但現在看來,只有提前跟隨挖掘隊進入一途。”

“怎麼,我們要下礦洞?”

“在這個光幕邊緣有一條非天然礦道,在佔領光幕之後禍亂們開發了它,想要嘗試是否能夠從地底繞出光幕。”

“如果光幕是從天上射下的光斑演化而成,那麼原本沒有限制地下的能力。”

這樣想來,這個思路的確可取,但既然白蘭地主動提出這點,就說明實踐沒能成功。